哪本小说的男主角是在后宫跟人争宠的反正慕徐行是闻所未闻。
他只憋闷,自己不在宫里这几日,邬宁一准要总往沈应那边跑。
虽然邬宁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他,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才会对沈应这般恩宠,但宫里这些侍君,慕徐行最讨厌的就是沈应,即便他从来不表现的很明显。
眼见自家少爷的眉头越皱越紧,徐山道“少爷,别担心,咱们用不上几日就回去了,那姓沈的花招再多,也不能唔,蜜饯吃不吃”
慕徐行收回视线,往软垫上轻轻一靠“你自己吃吧。”紧接着又说“少吃点,瞧你胖的。”
徐山捏了捏脸上的肉,犹犹豫豫的,又把蜜饯放回了盒子里,坐到窗边去剥花生。他纯粹是跟着慕徐行出宫来玩的,生怕旅途寂寞无聊,单单小零嘴就带了两三盒,可除他之外,都想早点把事情办妥,好早点回宫。
一众人披星戴月,连夜赶路。
慕徐行只得在摇晃颠簸的马车上凑合一宿,而他这一觉睡得着实不安稳。
狂风呼啸,黄沙弥漫。
武门郡的城门下,是一望无际的黑甲将士,他们手持着锋利的兵器,肃穆,庄严,纹丝不动。
“遂州的儿郎们这些年来北漠蛮夷欺辱践踏霖京朝廷视若无睹忍气吞声到这个份上该忍够了拿出你们的血气方刚拿出你们的雄心壮志今日就是要与北漠蛮夷决一死战不为旁人就为着家中的妻儿老小也绝不可退缩半步”
“杀”“杀”“杀”
将士们高举着兵器,势如山呼海啸。
“灭掉北漠,下一步便是进军中原”
“长乐女帝不足为虑,倒是儋州的邬擎不容小觑,还得早做打算。”
“嗯,父亲放心。”
“我自然是放心你的,这两年来你的长进为父都看在眼里,只是切记,徐徐图之,莫要再贪功冒进。”
“少爷大军开拔了”同样身着甲胄的徐山从远处跑来“少爷少爷”
慕徐行猛然从梦中惊醒,他盯着徐山近在咫尺的面孔,耳边仍有战鼓的余音。
“少爷,咱们快到了。”徐山抱怨“这鬼天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一夜的雷,谁成想就下了点毛毛雨。”
慕徐行缓缓坐起身,方才的梦过份真实,以至于他的脑子还有点迷糊。
“车夫说前边不远有条小溪,少爷借着水梳洗梳洗,活动活动筋骨,待会再换身干净衣裳。”
话音未落,马车悠悠停住。
慕徐行下了马车,见曹全等候在一旁,手里拿着条布巾,很是殷勤的模样。
“曹大人一夜未眠”
“常君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怎能担得起您这一声大人。”曹全微微躬着腰,伸手将慕徐行引到小溪边,比宫里的内侍还要谦卑。
慕徐行不再多言,捧了一掬冰凉的溪水扑在脸上,立时清醒了大半。
可那梦里的情景却仍是挥之不去。
儋州,邬擎。
据慕徐行所知,儋州王分明叫做邬复,与先帝邬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至于邬擎这个名字慕徐行确信自己从未听闻。
“曹大人。”
“常君有何吩咐”
“倒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上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还是去年从遂州来,路上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慕徐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有够累的。”
这话听起来就是闲聊。曹全想了想,笑道“可不是嘛,武门郡离霖京城两三千里地呢。”
“两三千里地算什么,这一路翻山越岭才难,真不如儋州那边,别看人家与霖京相隔五千多里地,可出门就是平平顺顺畅通无阻的官道。”
曹全斟酌着说“陛下不止一次提过要重修官道,增设驿站,让遂州的商队能多多往来中原,可北漠到底常有蛮夷作乱,大臣们就怕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若重修官道,蛮夷一旦攻破武门郡,便会长驱直入,轻而易举的闯进中原,这个道理慕徐行自然是明白的。他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遂州百姓倒不曾埋怨过什么,毕竟十根手指尚且长短不一,何况那儋州王邬擎还是陛下的嫡亲皇叔。”
慕徐行嘴上说不曾埋怨,可曹全听这意思还是有埋怨的。
交浅言深,不是好事,曹全眼珠一转,话锋也跟着一转“常君您记差了,邬擎乃儋州世子,儋州王名为邬复。”
慕徐行猛地攥紧背在身后的手。
“这是景安宫近些时日的药方,每一味药都是老臣亲自抓取的,绝无任何疏漏,还请陛下过目。”
邬宁指甲长了,宫婢正跪在一旁仔细的为她修剪,她一时腾不出手,便用眼神示意荷露将药方搁在她跟前。
看了半响,方才缓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拿君后当回事,你就可以随便敷衍了。”
刚还腰板挺直的老御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老臣不敢敷衍”
“不敢敷衍那为何只抓这些滋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