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小花园,而他的求恰好卡在栅栏处。
他捡起球再一抬头,刚好对上女人的笑脸,对方正坐在落地窗前身上穿着淡粉色的长裙,长发微卷面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柔。
既不是顾劭承常见的明艳精致也不是他喜欢的苍白脆弱,但梦中的小男孩却对此十分熟悉,抱着栏杆兴奋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女人粉白的指腹贴在玻璃上,似乎想要透过冰冷的无机材料触摸上孩子的脸。
她很想走出去抱抱他但房间被丈夫锁上,她清楚自己只有配合治疗才能早些恢复,早些见到她的孩子。
母子俩隔窗互动了没一会儿,小男孩就被匆匆赶来的保姆抱走了,留下女人暗自神伤地望向遥远的天际
顾劭承恢复了一点意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画面,可不等他多想又被另一个梦境席卷。
梦中已经是几年后,半大的男孩毫无生气地躺在红木地板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只不过鼻子嘴角都是漫出的血液,脑后也被摔破,溢出斑驳的血痕。
女人双手扼住他的脖子,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地嘶吼,下一秒却突然崩溃大哭。
像是突然清醒了般眼底流露出慌乱的情绪,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她轻拍着儿子的脸颊“承承承承”
见他始终毫无反应,便用细瘦的臂膀将儿子拖抱起来,一边费力的向外走一边魔魔怔怔地碎念着“承承,我的承承,别怕,妈妈这就找医生,别怕”
可等孩子被保镖接走,她又重新陷入疯狂,直到再度被关进房间。
这个房间内的一切都是专门为她设计的,玻璃镜子都是无法人为打破的高强度材料,且表面都附着一层透明的缓冲膜,房间内的一切设施都是防自杀的。
自从十年前,她第一次割腕失败后,她发病后就会被安置在这样特殊的房间,哪怕是她短暂的清醒时想死也死不成。
卫秉均要尽心尽力地守着她们这对精神病母子,既能被歌功颂德感天动地,又可以在日后作为法律上的完全行为能力人帮母子管理财产。
女人颓然地站在镜子前,绝望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然而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又会在昏厥时恢复呼吸,她尝试过多次都没办法了结自己,最终再一次趴伏在地上痛苦地撕扯起自己的头发。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会丧失理智,为什么会对她的孩子下手,为什么识人不清被卫秉均骗取所有
大团大团的黑发被指尖扯落,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大力朝着自己的嘴巴鼻子扇去,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至少要和孩子感受同样的痛。
直到面颊高肿鼻血四溅,紫红的嘴角裂出殷红的血肉,顾兰栀才垂下手痛苦地闭上了眼。
顾劭承猛地睁开双眼,额前沁满细密的冷汗,盯着漆黑的棚顶过了好半晌,才算从梦境中完全脱离,喉间隐隐冒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他狠按着太阳穴坐起身,静默了半晌突然冷笑出声“呵”脊背微弯,艰涩的气音像是刮着腑脏缓缓吐出一般十分古怪。
大掌撑在病床边的金属围栏上,顾劭承唇侧的笑意越扩越大,笑声也逐渐清晰“哈哈哈”
真可笑啊,他竟然将这些全都忘了他恨了那么多年,竟然都是错的,他的母亲这样被人践踏折磨,他却忘了一切甚至被卫秉均用相似的方式害死
顾劭承的笑声变得阴森可怖,紧攥在金属围栏上的大掌忍不住抖动起来,英俊的面庞逐渐被狰狞取代
“啪”郁沅拍开墙上的灯,揉着眼睛看向坐在病床上大笑不止的男人,软乎乎抱怨道“顾劭承,你笑太大声了”
顾劭承恍然回神,迷蒙的眸子扫向周围的病房陈设,脊背有一瞬的僵直才转向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郁沅。
郁沅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然后爬上顾劭承的病床。
因为精神科的病床时不时需要捆住患者的四肢,所以病床宽度比佑和其他疗区的病房小不少,郁沅挤进去后两人几乎镶嵌得严丝合缝。
本来郁沅应该问一问顾劭承发生了什么,但顾劭承相当于把深度睡眠的人哈醒了,他实在太困,而且一顿哈哈感觉虽然有病,但情况应该不严重
郁沅迷迷糊糊在脑袋里浅析了一下,也就不管不顾直接抱住男人的肩膀一起躺下,两眼一闭困恹恹道“好了,快睡,别哈哈了,乖”
话音未落,郁沅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呼呼睡去。
顾劭承僵硬的臂膀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好险
顾劭承在公司突然吐血晕厥被送往医院,这样的消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陈秘书当即就叫了佑和的救护车,一切以顾劭承的身体为重,对外回应是近期工作过劳导致上消化道出血。
这种说法虽然能安抚外人,但对于一直盼着顾劭承出事的卫秉均来说,一下子就察觉到端倪。
再找人打听了一番,知道顾劭承是看完匿名快递里的东西后才突然出事,在他看来顾劭承结婚后有了新的心理支撑,状态大不一样,现在能让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