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荣握紧了钥匙“好,奚大人考虑得甚是。对了,城中青楼楚馆与海盗也多有勾连,那些人说不定会躲入烟花之地,大人可派人悄悄盯着,兴许会有发现。”
奚修文捂住嘴咳了一声道“好,下官一会儿便安排,那下官让人将大人送回去吧。”
周嘉荣摇头道“大人忘了,我还没挨板子呢,詹二都挨了,我没挨说不过去。”
“可是”奚修文有些过意不去。
周嘉荣笑了“奚大人无妨的,几个板子而已,我受得了,大人去忙吧,让他们行刑即可。”
说着他从袖从掏出了一锭银子在奚修文面前晃了晃。
奚修文明白了他的意思,特意安排了一个特别贪财的家伙“鲁石,里面那个打五板子,然后关回牢房中。”
鲁石连忙点头。
不一会儿,刑房中便响起了板子声。
奚修文回到了前衙,奚二姑娘已经换下了昨晚穿的铠甲,但没换回女装,而是着一身青色的男装,像个文弱书生。
看到奚修文出来,她连忙上前扶着他道“爹,他们可有交代”
奚修文轻轻摇头“这詹二嘴巴硬得很,不肯开口。”
奚二姑娘有些担忧,扶着奚修文坐下道“爹,咱们拘了他,这下等于跟漳州府撕破了脸,若是那詹向平向朝廷参奏您可怎么办还有这些海盗,这次咱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女儿担心他们会报复咱们。”
汀州府只有两千驻军和一百多个衙役,这点人在大的海盗团伙面前根本不够看。
明明昨晚他们商议好的是将这些海盗赶出去汀州府,然后向朝廷汇报此事的,可不知她爹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将詹二给抓了。如今这事可不好办,若是詹向平发了狂,跟海盗串通攻打汀州府,他们这点兵力肯定挡不住。
“不用担心,爹心里自有数,这几日辛苦你了,看好衙门。”奚修文缓缓道。
事情没成之前,他连女儿都没透露半丝消息,以免走漏了风声。
其实若非昨晚纪天明亮明了身份,还亲自修书一封给穆愉将军,他也不会这么冲动,将詹二给抓了。
纪天明代表的是太子,他来东南沿海暗访,这是朝廷的意思,殿下还给了他调动兵力的权力,说明朝廷对沿海的倭寇、海盗、弗朗机人已经忍到了极点,准备对这些人动手。
昨晚的事兴许便是导火索,穆愉将军的人一来,这事很可能会成为朝廷铲除海盗的开端。
女儿虽然聪慧,可此事涉及纪天明的身份和朝廷的意图,在事情没明朗之前,她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可仅仅这样一句话显然不能让奚二姑娘放心,她担忧地看着奚修文说“爹,您身体不好,任期满了之后便辞官回乡休养吧,不要为这些事劳心费力了。”
奚修文拍了拍她的手“爹的身体爹知道,没事的,不用担心,府衙就由你看家,尤其是后牢,切勿让人将他们给救了出去,詹二几个很重要。我出去办点事。”
交代奚修文出了府衙,让衙役们在街上贴了告示,但凡知道海盗线索的可向府衙举报,属实者,奖励二两银子,以调动城中居民的积极性,尤其是那些与海盗有仇的,既能得银子又能报仇,若知道海盗的藏身之处,这些人肯定会告诉官府。
同时,他还让人将昨晚受了劫掠的居民都统计出来,详细到每家每户的地址和损失,再打开舆图看这些人家周围的情况,以试图摸清楚这些海盗抢劫的规律,看能不能寻到蛛丝马迹,将这些人挖出来。
牢房中,詹二侧躺着,屁股不敢碰到地面,一个劲儿地哀嚎呼痛。
他平生第一次挨板子,还是个大板,细皮嫩肉的他哪受得了,回到牢房就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他又不是个能忍的主,忍不住在牢房里低骂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周嘉荣被人押了回来,连忙问道“纪兄,你你没挨板子吧”
周嘉荣苦笑“挨了五个板子,他们非要问我跟海盗有什么勾结,知道城中哪些地方还藏着海盗,我说不出来,他们就认定我不肯交代,对我动了刑。”
詹二听说周嘉荣比他还多挨了两个板子,很是同情“纪兄,咱们这次真是遭罪了。”
这汀州府的人不清楚,他是知道的,纪天明一个海盗都不认识,能招什么供
周嘉荣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块银子,隔着铁栏杆,悄悄塞给詹二,压低声音说“我怕他们还会严刑逼供,詹兄带上这个,关键时刻,兴许有用。刚才我悄悄塞给了行刑那人,板子打得还不算重,不怕我恐怕要被抬回来了。”
詹二听了眼睛发亮地盯着周嘉荣,激动地说“纪兄不愧是生意人,这脑子就是灵通。”
哎,他一向是收银子的主,都忘了还有这招,不然刚才也可少受些罪。
周嘉荣苦笑着说“我也就只会这些旁门左道了。只怕银子都花光了,他们还不肯放人,这样下去,咱们会被活活打死的。”
詹二听到打死两个字犹如被人从头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