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才去西北,他没有这个人手,而且卢永德是西大营的统帅,兴德帝的心腹爱将,他又不常驻西北,这样造势做什么搞得天下只知卢永德,不知京城有皇帝,那兴德帝才要忌惮了。
卢永德能够一直保持盛宠不衰,就不会是这样的蠢人。
纪天明将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了还在养伤的护国公。
护国公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让他派人多打听,又写了信给穆恒兄弟、廖安,让他们注意此事。
周嘉荣合上信后,皱紧了眉头,这不就跟武亲王当初回京造势,搞什么战神是一样的吗当时是父皇为武亲王造势立威,那现在又是谁给卢永德造势呢
而且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将卢永德捧这么高,有什么用处
卢永德身上又没有皇室血脉,名声造得再响亮,最多也不过是下一个护国公罢了,图什么
找不出原因,周嘉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进宫提议“父皇,既已夺回了城池,不若召卢将军回京。这一仗,咱们元气大伤,国库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能再打了。”
兴德帝瞥了周嘉荣一眼,有些怀疑他是怕卢永德的风头盖过了穆家。但他有一点说得没错,不能再打了,大齐也打不起了。
“孙承罡,拟旨,召卢永德回京。”
可惜这封圣旨才送出去三日,还没送到卢永德手中,噩耗就传来了。
收复领土后,大齐士气高涨,卢永德的声望也达到了顶点,他被连番的胜利冲晕了头脑,自信心爆棚,不顾廖安等人的极力劝阻,坚持带兵十万,乘胜追击,深入漠北,打算像护国公当年那样,重挫匈奴,保西北平安。
心是好的,无奈他太操之过急了。这一追就出了事,卢永德遭到了匈奴和叛军的伏击,又正值大雪,草原上雪堆了半人多高,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躲避和掩护的地方,加之不如匈奴人熟悉地形,也没匈奴人耐寒,卢永德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这一仗大齐输得很惨,带去的十万大军最后只讨回来不到两万人,固守在肃州阳县一带。
兴德帝看到传回来的战报,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前几天他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可这才多久,现实就给了他一拳重击。如此大的落差,他怎么受得了
宫中顿时乱作一团,请太医,请皇后,请重要的大臣,孙承罡急得头都快白了。
周嘉荣第一时间进了宫,太医正在寝宫内替兴德帝把脉,徐皇后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很快大臣们也来了,都一脸的忧色。
过了一会儿,太医出来,道“陛下这是老毛病了,不能再让他生气了,怄气伤身,与陛下的身体极为不利。”
周嘉荣闷闷地点头“知道了,邹院使,我父皇什么时候会醒来”
太医轻轻摇头“过一会儿吧。”
皇后抹干了眼泪说“嘉荣,诸位大人,你们去忙吧,陛下这里本宫看着,他醒了,本宫马上派人去通知你们。”
这么多人守在兴德帝的寝宫里也不是办法,周嘉荣沉重地点了点头,和朝臣们去了偏殿。
坐下后,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陛下昏迷不醒,又没立储,虽说荣亲王居长,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有些事他也做不了主。
还是周嘉荣打破了沉默“卢永德遭到伏击一事想必诸位大人都已经听说了,你们怎么看”
“现在只能让卢将军带兵固守肃州、阳县、平顺。我们的将士在草原上作战不如匈奴人,万万不可再冒进了。”朱强脸色凝重地说道。
周嘉荣点头,吃了这么大个亏,不用说,卢永德想必也不敢再贸然出城追击了。
许中张了张嘴道“殿下,如今国库的银子不多了,如果战事胶织,粮草补给可能会有些困难。”
“这确实是个问题,此事诸位大人可有计策”周嘉荣看向众臣道。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工部一个叫喻为的侍郎站起身道“殿下,臣有一计可快速筹措到银子,听闻江南巨富,京中也多有富户,不若发放盐引,让富商巨贾购之”
周嘉荣拧起了眉,哪怕他没在户部当过值也知道盐税占了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关乎国家根本,若是贸然滥发盐引,可能短期内能解决目前缺银的问题,但从长期来看,后患无穷。
他不能用一个窟窿去补另外一个窟窿,这只会导致窟窿越来越大,最后无法收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种办法。
轻轻点头,周嘉荣又问“大家可还有其他办法”
没人做声,银子没有不可能变出来,而且现在要得紧急,这么短的时间,很多法子也不能用。
“殿下,皇上醒了。”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殿中的讨论。
大家连忙赶去兴德帝的寝宫。
兴德帝脸色灰白,痛哭流涕“卢永德好大喜功,误我大齐,传令下去,将其押解回京。另外,派人严守着他家,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是防止屠锐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