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起身,“我刚好去练会吉他。”
卧室里,地铺收了卷到一边,留了块空地,四个人盘腿坐着,谈双旺则搬了条凳子,坐到阳台口那边,右脚微踮,手腕放松,弹了首robn。
这歌很适合夏日午后,光线单薄,像带着烈阳、草木和水珠的味道,在淅淅沥沥的台风天里弹,又多了几分忧郁感。
谈双旺五官不算大众意义上的帅,但干净讨喜,会乐器多少又有点加分效果,跟平时的喜剧人物判若两人,孟好都有点刮目相看了,边抓牌边问,“不过,二汪为什么突然要练吉他啊”
“明天他女神摆大学酒,请了他,”向茵茵志愿报的是提前批,录取结果已经能查到了,梁逢雨摸到第二叠最上面一张翻开的牌,单独放在一边,“他就想给她弹这首歌另一张黑桃二在谁那”
几人打的是北越这边一个挺小众的玩法,叫“双扣”,玩家两人一队,那张翻开的牌就相当于队友的标志。
陈清霁背对阳台坐着,他个子高,这姿势多少有点委屈,闻言视线略侧了下,“我。”
“哇,终于,”梁逢雨笑盈盈地看他换位,坐到对面,“看来我不用被贴条子了。”
这话说得很落落大方,不明情况的人,比如梁星鸣,只当她是不想输,但实际上,陈清霁起身时往她那边撩了眼,她仰着头恰好也在看他,视线对上,她眼尾飞快一弯,像只蝴蝶满载好感,振翅欲飞。
又开始了。
不如说,整场打牌,她就没安分过。
陈清霁靠床沿坐下,是真的无语又无奈,看她对自己笑的那一瞬,不知怎的,甚至想伸手给她额头上弹一下。
好好打牌行吧他用眼神冷淡示意。
梁逢雨看着他,眼神好像拉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在说“ok”扔了两张牌下去,刚好落在他前边,“对三。”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梁星鸣没什么察觉,孟好可是全都懂的。
她一个生气,想把手里这堆牌扔了。
烂糟糟不说,现在还要吃狗粮
几个人打到傍晚,各回各家,梁逢雨最后一个出卧室门,抬手搭在门框,朝谈双旺比了个握拳手势,“汪哥,明天加油啊。”
“好嘞”谈双旺练完一遍,手感不错,这会也答得信心满满。
“冲鸭”
“冲鸭”
陈清霁捡起地上掉的扑克,理成整齐一叠,往床头柜一搁,看两人像誓师大会似的嗷嗷叫,几分无语的好笑,“行了啊,高考都不见你这么起劲。”
这阵子,为了给向茵茵弹吉他,梁逢雨和谈双旺准备得很认真。歌是她选的,贴合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隐含爱意又不直白。
谈双旺为了弹好这首,天天跑外头去练,因为大部分时间在家弹吉他都会被投诉扰民。
他想的很简单,只是表达一个祝愿,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也并不想向茵茵回应什么,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为她做一些事,不计回报的。
但事情还是搞砸了。
向茵茵这个女孩子,看着温柔文静,有点天然呆的样子,其实心里边剔透得很,宾客散尽,看他拿出吉他,拨了几个弦,就轻轻叹了口气,谈二汪,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然后,就这样挑破了,向茵茵说对不起,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下过雨的阳台到处湿漉漉一片,多肉被雨打得乱七八糟,梁逢雨只能束手束脚地站着,顺手捡了几片烂叶子放在一边准备等下丢掉,“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过来看看”
一米开外,陈清霁站在他家的阳台,视线往里瞥了眼,刚好看见谈双旺在抱着个枕头弹吉他,表情醉生梦死,地上是咕噜噜乱滚的啤酒罐。
他轻叹了口气,准备去给人收拾下,“晚点吧,他喝得有点多。”
这一晚,就晚到了九点多,梁逢雨洗了个澡,准备出门。梁星鸣本来也要一块,被她以“人多不好倾诉,我先去看看情况”给摁住了。
陈清霁开了门,侧身让路,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谈双旺这会儿酒疯撒完了,正在床上四仰八叉,睡得人事不省。
好像不用让她进来。
但梁逢雨已经到了卧室门口,伸手轻轻推开一条缝,闻到熏天酒气,又转头看他,“睡着了啊”
“嗯,”陈清霁关上防盗门,“睡挺久了。”
猖狂了好两天,台风也像是累了,这会滴滴答答,意思意思地下着雨,窗户玻璃让雨水和灯光浸没,像闪着霓虹。
外头是让雨水荡涤的世界,屋子里开着灯,也酝酿出一股雨气朦胧。
两人在玄关边站着,视线稍一对上,不知为什么,平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一个该走,一个该让人走,但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我和向茵茵说了,他就是想给她庆祝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片刻后,梁逢雨轻轻关上门,肩抵着门框,就这样仰着头看他开口,“她说她知道,但不想他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汪哥挺好的,应该有更适合他的女孩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