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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 这个结论对梁又木的冲击堪比爆炸。
用一个并不恰当的例子来说明,就像是某天突然天外陨石精准砸塌她家,从ufo里下来一个外星人说她其实不是她妈生的, 但两人依旧有血缘关系,然后在她困惑的眼神中看向她爸
而郑轩轻轻捧着肚子对她微笑。
梁又木“”
常人在遇到这种自己无法接受的结论时, 第一反应就是会去否定。梁又木在记忆里掘地三尺, 却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可以用什么来论证的事情。
她,喜欢楚弦
她, 不喜欢楚弦
按理来说,她喜不喜欢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评判的标准也太模糊了。
梁又木懵着脸用那天谢欢发过来的标准来比对了一下虽说有点不合现在的状况,但至少能有个参考, 然后她发现自己一条都没对上。
又或者是她没发觉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把二十几年的认知一下子推翻是一件绝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但梁又木一向非常擅长钻牛角尖。她面色纠结,陷入头脑风暴之中, 两只手却还放在陶土上, 那形状已经让人看不懂了。
有一种人类无法鉴赏的先进之美。
其余三人看着她, 再低头看看她手里的东西。
袁莎莎疑惑“比萨斜塔”
王凯耀肯定“柏林墙。”
“又木, 又木啊。”袁莎莎真的快憋不住了, 她从刚才就很想问贺永海的事情,但顾忌到楚弦在旁边, 她绝不可以暴露听见了的事实, “那什么, 你刚才是和谁吃饭啊我总感觉好眼熟, 我认识吗”
梁又木懵然抬头“嗯”
袁莎莎“同事还是朋友哇”
梁又木“啊。”
“啊是什么意思。”袁莎莎木然道“你压根就没有在听我讲话对吧。”
梁又木“嗯。”
众人“”
好熟悉, 那年期末考理综最后一道大题题目出错导致梁又木做不出来, 她那剩下半天都是这个“啊”“嗯”“哦”的状态, 考英语都像是在梦游,要是走路没楚弦帮忙看着,估计能撞十次树。
梁又木垂下头继续沉思,手底下的陶土越发自由,直到楚弦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侧身伸手过来,低声道“别弄自己一身”
距离拉近,二人指尖在泥里轻轻一触,平日里根本注意不到的动作。
梁又木闪电般倏地把手给缩回去了。
楚弦没发觉,而是专注地垂着眼把她的比萨斜塔给推回去,他没有靠的很近,侧对着她,手腕微微拦在她身前,防止泥土飞溅,一只宝石绿的机械表扣在腕上。梁又木能看清他眉间细微的纹路,和耳垂上那颗浅淡的小痣。
咸柠檬味。
他刚才什么时候又吃糖了
“又木,你一直盯着他干啥”王凯耀在一旁瞧老半天了,没敢说话,“楚弦脸上有花呐”
“有什么花。”楚弦轻嗤一声,“大概又想着怎么谋害我呢。”
袁莎莎懊恼道“你袖口溅一圈了。我的锅,叫你来的时候忘说了要来这。”
“没事,回去手洗一下就行。”
楚弦漫不经心地应了句,余光瞥见梁又木又呆呆看着自己,一哂,忍不住又叹出口气。
他也真是没救了。
跟这木头有什么好别扭的爱拿他当借口,当挡箭牌,当什么都好,只要在需要的时候能想得到他,做什么他都无所谓。随便。
他低落并不因为梁又木做了什么。
或许是那段话,让他突然发觉,竟然已经十年了吧。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只是白驹过隙。
“还看我”楚弦勾了勾唇角,没回头,对梁又木随口道“你的衣服等会也拿过来,顺手一起洗了。”
王凯耀没忍住又在犯小贱“有多顺”
袁莎莎“王指导,你让你嘴休息半天成不成”
“哦,好。”梁又木看着他挺拔的侧脸,又生疏地补上一句,“谢谢。”
也就在这时候,她才发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好像,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至少接下来的长期一段时间内,她看楚弦的视角都无法回到从前正常的状态了。
最终又是楚弦送到家门口。
他一向都是送到玄关,看她进门开灯为止。晚上七八点,正是姜梅女士的出没时间,客厅的电视播着亮剑,炮声喧天,郑轩在研究食谱,看见楚弦立在门口,叫了声,“诶,来了”
楚弦点头“叔。”
“小弦来了来来来进来,吃点水果。”姜梅把头往后转,瞧见女儿游魂似的杵在那,又觉得纳闷了。
这都几月了,也不至于苦夏啊,怎么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等会赶紧帮娃看看,快中秋了,可不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