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打量着诗诗憔悴的模样,“怎么,不认识了”
诗诗惊醒,急忙再次行礼,“妾身失仪,望姐姐莫怪。”
容萱淡淡道“错了。”
绿萝立即上前一步,朗声道“掌嘴,重说”
话毕,她“啪”地一巴掌打到了诗诗脸上,惊得诗诗一个趔趄,直接歪倒在铃兰身上
铃兰大怒,“绿萝你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打娘娘”
太子瞪大眼刚要哭喊,容萱的眼神已经落到了他身上,“你的威仪呢不然你往后就留在这里,本宫换个儿子做太子如何嗯聂昭仪以为如何”
诗诗尚未从那一巴掌中醒过神,又被换太子的话震得魂飞魄散,面色大变,“不姐姐,太子还小不懂事,姐姐千万不要同他计较。”她见容萱不为所动,又对太子疾言厉色,“太子快同你母妃认错,说你再也不敢了”
太子错愕地瞪着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坏女人愿意让他留下,母妃就这么骂他让他认错。之前坏女人就说过,他想留,他母妃未必愿意,如今看来,竟真是如此
太子的视线落到诗诗的肚子上,当即指着她怒道“都是他,你”
“太子”
容萱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太子瞬间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不敢再发脾气。他如今连最亲近的母妃都靠不上了,要是惹恼坏女人怕是真要被关进小佛堂等死了太子板起脸不再开口,甚至不再看诗诗一眼,恨透了那个占据母妃宠爱的弟弟。
这时绿萝突然又扬手打在诗诗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只听绿萝严厉道“又错,太子殿下为尊、你为卑,聂昭仪以何身份教训太子殿下我们娘娘也只有一位同胞兄长,何来的姐妹重来”
诗诗这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原来那声“姐姐”已经不能叫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疼,被那么多宫人看着,更是羞辱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强忍着眼泪屈膝问安“妾身见过德妃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德妃娘娘万福金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萱拢了拢衣领,微笑道“这不是懂吗这宫里啊,只有本宫可以不守规矩,昭仪往日松散惯了,今后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可得好生学学规矩才是。”
“妾身谨遵德妃娘娘教诲。”诗诗咬破了舌尖,才能压下心头的恨意,可这一刻她怨气冲天,为何每次她备受屈辱的时候殷治都不在偏偏给容萱地位、特权,让容萱能够来欺辱她的人就是殷治
到底谁才是既得利益者
这个疑惑又出现在她脑海中,这一次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没等到殷治成就大业,她就被容萱逼死了,那帝王的真爱还有什么用再说又真的是真爱吗
容萱被众人簇拥着参观丽云宫,诗诗感到很累,但还要跟在容萱身边给她介绍宫殿,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累得手软腿软。
容萱随口问了一句,“小王爷可好没闹吧”
诗诗忙恭敬回道“回娘娘的话,小王爷前几日比较活泼,这两日已经安稳下来,怕是大了些,懂事了,今日知道娘娘在旁,更是乖巧得很,娘娘要同小王爷打个招呼吗”
这也是诗诗的惯用手段,以前怀太子的时候就常让聂容萱摸摸肚子,感受到太子在成长、在胎动,口蜜腹剑,满口都是太子乖巧懂事知道孝顺聂容萱,让聂容萱早早对那个孩子有了感情,撑着病体也要护其周全,谁知最后会是个不明事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容萱一个眼神都没给诗诗的肚子,只瞥了太子一眼,说“孩子有一个就够了。”
诗诗察觉了她的视线,恍然大悟,今日容萱就是来挑拨她们母子感情的,让太子误以为她更在意小王爷,而容萱则处处表示只看重太子一人,自然能趁虚而入得到太子的依赖。这个贱人简直阴险可她偏偏没办法阻止
太子冷冷地看了诗诗肚子一眼,果然如诗诗猜测般满脸不悦。
容萱找了一处能坐的地方,叫人放上软垫坐了,命绿萝、紫苏给诗诗讲一讲今日回娘家的趣事。
绿萝和紫苏你一言我一语,将聂家如何欢迎容萱,尤其是聂贤如何热情说得生动不已,还重点说了聂贤房中的画像,以及与秦家的来往,今后秦家就要恢复往日荣光了。
诗诗越听越嫉恨,那个秦氏抢了她母亲的位置,如今她们两个死了,秦氏还要压她母亲一头,甚至连秦家都跟着沾光。她这边呢别说母亲的娘家沾什么光了,就连她这个女儿都沾不上光
还有聂贤,怎么可以在房中挂满秦氏的画像那将她母亲置于何处
正当诗诗极力压抑心中愤怒之时,突然听紫苏说“要说今日最让娘娘高兴的事啊,还是皇上亲自给夫人上了香。夫人去得早,娘娘入宫多年,夫人都没机会看看女婿。今日皇上那一句岳母、一句小婿,一下子什么都圆满了。”
容萱半点感动的样子都没有,随口道“他待本宫好,本宫待他不是更好一知道他烦心,就说服祖父物色能臣良将,替他分忧,他待本宫好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