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语气微妙“郁剑该不会是想用白梨祭剑吧,那我岂不是赌赢了”
得意的小眼神飘向应向沂,后者扬了扬眉“事实如何,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越来越觉得铸剑门灭门另有隐情了,郁瑾与宗门中的弟子关系和睦,便是要报仇,也不会对他们下手。”
“人在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爆发出来的绝望能摧毁一切理智。”六殿平静道。
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大抵如是。
非亦深知这一点,所以即便他内心认为郁瑾不会做出这种事,但郁瑾说自己大仇得报的时候,他也选择相信铸剑门灭门一事和郁瑾有关。
“从前,娘亲是郁瑾的唯一,而今,白梨和孩子就是郁瑾的底线,如果她们娘俩真的出了什么事,郁瑾确实会让整个铸剑门陪葬。”
应向沂幽幽地叹了口气。
让整个宗门陪葬,未免也太残忍了。
迟迢却是全然不同的态度,倨傲道“若是有人伤了我的妻儿,别说一个宗门,整个仙界都要付出代价。”
他看向应向沂,撞进一双情绪复杂的眉眼里,那双眼里没有想象中的感动,更多的是无奈和怜惜。
应向沂故意调侃他,戏谑道“看来为了保护天下之人,我只能保护好自己这条命,与你长相厮守,免得让你大开杀戒了。”
迟迢心里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但他心里清楚,应向沂并不赞同他这种想法。
越是强大的妖族,胜负欲越强,迟迢不依不饶的寻求认同感“非亦,若有人伤了你所爱之人呢,你会怎么做”
他相信非亦这魔头比他更疯,捅破天都有可能。
“怎么做”余光瞥到身旁竖起耳朵的人,非亦惨然一笑,“我所爱之人被我亲手所杀,你是在问我如何惩罚自己吗”
魔尊非亦杀的人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他的师尊,魔祖东祝。
六殿拧起眉头,目光复杂。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联想到东祝
迟迢心知说错了话,没有继续触他的霉头,安静下来。
应向沂打了个圆场“我们快去剑炉看看吧。”
四人各怀心思,去了剑炉。
还未进入,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嘈杂声音,有人在大吼大叫。
白梨靠坐在铸造炉旁边,双手被绳子绑住,仍处于昏迷状态中。
凸起的腹部像塞了一个圆滚滚的球,她整个人丰腴了很多,褪去了初见时的少女稚气。
郁瑾的心定了定,直视着双目赤红的郁剑“二哥想见弟妹,该早些告诉我才是,我会带妻儿来见你。”
“弟妹”二字刺激到了郁剑,他怒喝一声,打断郁瑾的话“郁瑾,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你明知道我喜欢白梨,趁机带走她不说,还逼她怀了孩子,你是在故意报复我”
“你想多了,我与阿梨两情相悦,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郁瑾咬紧了牙,冷声道。
郁剑哈哈大笑,声如泣血“两情相悦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点虚情假意郁瑾,你分明就是想报复我,你想为你死去的娘报仇,你不想让我这个兄长好过”
郁瑾一怔“你都知道了”
他与郁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你将你娘亲的死怪到了我娘身上,你就是想报复我,所以才抢走了白梨,你根本不爱她”
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无数次想去找白梨,但一想起白梨离开前的厌恶表情,他就不敢迈出步子了。
大战在即,宗门长老商议要找回郁瑾,他才知道郁瑾和自己之间还有一层联系。
郁瑾对白梨不是真心的,所以他要将白梨带回来,不能让她继续被利用。
郁剑为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当即动身,他一直关注着两人的踪迹,却没有想到,白梨会怀了郁瑾的孩子。
这个孩子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白梨和郁瑾有多亲密,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对她不是真心的,你根本不喜欢她,怎么配让她为你怀胎十月”
郁剑手里拿着上次盛会时崭露锋芒的春水剑,旁边火炉里悬着一把形制相同的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字秋月。
他缓缓走近白梨,剑面从她苍白俏丽的脸蛋上划过,小心翼翼的没留下一丝伤痕。
郁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郁剑,你想做什么都冲我来,别伤害她”
郁剑有多喜欢白梨,就有多厌恶她肚子里的孩子。郁瑾怕他因为孩子伤到白梨。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伤害她我倾慕她,我心悦她”郁剑怒吼出声,俯下身,温柔地抚摸着白梨的脸,“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了,那时她才不过七八岁,还是个小娃娃。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她的消息,等到她来勾引我,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郁瑾浑身巨震,额角青筋暴起“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对吧,她就是当年那条漏网之龙,被屠杀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