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拧眉思索了两秒,将冰宝宝挪开,拿过被褥将小蛇盖得严严实实。
被褥粗糙,没有皮肤贴起来舒服,小蛇扭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做了个好梦,迟迢想到那个偷来的吻,黏糊糊地蹭过来“爸爸”
应向沂眉头狠狠一跳,莫名想到温香软玉这个词,仓皇下了床“时间还早,你还小,多睡一会。”
迟迢“”
天色昏暗,堪堪入了夜,窗户关着,房间里有些黑。
迟迢懒洋洋地趴在床榻上,看应向沂四处搜寻。
白天已经找过一遍了,应向沂随意地翻动着屋子里的东西,说是搜寻,更像是打发时间。
“爸爸,你睡得好吗”
应向沂咂摸了一下,笑笑“挺好的。”
“我也睡的很好。”迟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故技重施,“我又做梦了,梦到你要嫁给我做娘子。”
自表达了爱意后,迟迢没少说这种话,在梦里得不到回应,他便在梦外调戏人。
应向沂很纵容他,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陪着他开两句玩笑。
搜寻房间的人突然调转脚步,来到床边。
应向沂表情严肃“应白,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了。”
这是应向沂第一次叫这个名字,迟迢欢快的心情变冷,隐隐有种预感,应向沂又要说让他不高兴的话了。
“我早就说过了,不会喜欢你的。”他的拒绝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温柔,简明扼要到冷漠,“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儿子看待,我不否认曾经说过你我有缘,但你要明白,那只是父子缘。”
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但迟迢还是没有习惯,他想到梦里的应向沂,近乎偏执地问道“你对我那么好,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小蛇漂亮的眸子里盛着一点摇摇欲坠的期待,应向沂心里发闷,想摸摸它的脑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他叹了口气“条条,爸爸就是爹的意思,所以我对你好也只是父子之情。”
夜深,明月高悬,入了秋的月光少了几分澄澈清明,多了些毗邻严冬的冷冽。
月光如刀,削过院子里的百年老树,投下一片细碎的冷色光斑。
迟迢恹恹地趴在一旁,满脑子都是应向沂说过的话。
他有消化告白被拒绝的经验,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只是每每想到「爸爸」的真实含义,就觉得这事过不去。
应向沂又骗他
想到自己被美色迷惑,叫了不知多少声爸爸,迟迢就忍不住抓狂。
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身份也不能被发现,否则他堂堂妖尊,面子要往哪里搁。
应向沂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余光观察着陷入沉默的蛇崽。
小家伙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话了,也不搭理他,看来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迟早都要说,他已经容许了小迟的接近,就不能再在这件事上哄着条条。
应向沂想到自己差点被条条蹭出反应的事,更是坚定了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他有心冷落条条,又观察起院子里的树。
屋里屋外都找遍了,只有这棵树可能性大点。
在梦境的最后,白虎族族长死亡之前,藏了一个东西。
梦里的结局与传说的历史不同,应向沂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验证梦境的真伪,如果能够找到被藏起来的东西,就能证明当年的一切被窜改了。
院子门口有修士监视,应向沂不敢太过火,状似无意地绕着树打量。
他能骗过修士,却骗不过迟迢。
妖尊大人不恋爱脑的时候,有八百个心眼子,当即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棵树没长叶子,处于半枯的状态,和龙族遗址的红莲松林极为相似。
迟迢缩小了些,默不作声地滑过去,越靠近,越能感觉到从树中散发出来的力量。
很淡,又很驳杂。
有迟迢一贯讨厌的白虎气息,有血腥气和怨气,还有他曾在供奉龙族的人间村落中,捡到的剪纸上的力量。
即,属于应向沂的力量。
应向沂要找的东西,恐怕就藏在这棵树里。
门外的修士窃窃私语,大概是发现应向沂的异常举动,讨论要不要通知清垣。
迟迢用尾巴卷起一块石头,扔在应向沂腿上“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他心里的气还没消,别别扭扭的,故意隔着一段距离。
应向沂无奈又想笑,摸出剪纸甩向门口。
巨大的白虎和梦境中有七八分像,一爪子就将两名修士拍在地上,吼声凶戾。
迟迢愣了两秒,被捞到掌心,应向沂啧了声“还以为你要一直闹别扭,不和我说话呢。”
对小蛇的宠溺是真心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看着小家伙难过。
迟迢撇了撇嘴“我不和骗子说话。”
应向沂失笑“没大没小的,再这样爸爸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