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不堪的往事,一一回映在他的眼前,而且每一桩事情的结局都被改变了。
这回,他的好运气仿佛尽数用尽,计谋不能再得逞,不管玩弄怎样的心机都会被人当场揭穿,遭到唾骂、鄙夷、殴打,和一切其他的严厉惩罚。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他不再是仁义正直的宣平侯,他谋害庶母,被父亲厌恶和提防,心术不正,遭到了皇上的冷待和不喜,为了赢得比赛给别的同伴下药,东窗事发,应钧不屑与他为伍,满京城里的人,无一不知道他的龌龊和无耻
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块散发着臭气的破抹布,如果这是梦,简直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噩梦,可偏偏一切都比梦境还要逼真
财富、声望、景仰、权势他失去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最后冻饿而死。
在濒死的一刹那,傅英恍然一惊,睁开眼睛,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正穿着乞丐服,坐在牢房里。
方才那种恐怖的感觉令人心有余悸,依然在眼前萦绕,让傅英满头冷汗如雨般落下。
他不禁看着应翩翩,目光中头一次有了惊恐之色。
“你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
“做噩梦的滋味不好受吧”
应翩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可是没关系,一辈子长着呢,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傅英感觉到那些可怕的场景好像要再一次席卷而来,将他重新拉入到那个虚幻的漩涡里面去。
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这些场景太过真实,一旦出现,就好像他要在里面过上漫长的一生,一次次体会屈辱和死亡,简直胜过世间所有酷刑。
傅英不禁抱紧了头,嘶声道“不,快停下,我不要看这些我说、我都说,你要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应翩翩淡淡地说“那就说吧,不要再想着耍把戏,否则我下回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傅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他在梦中受到凌迟之刑,虽然此时梦醒,那种剧痛之感仿佛还附着在骨肉之上,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此生都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他声音还有些颤抖地说道“我赶到的时候,应钧确实已经死了”
应翩翩微微皱起眉,还没等再说什么,便听傅英补充了一句“但并非自尽。”
应翩翩道“你说什么”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说应钧是在城破之后眼看敌军悍勇,无力回天,心中愧对百姓,所以自尽身亡,誓与众人同生共死,这也是应翩翩从小就听说的。
可其实他心里一直对此存有些微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的疑惑。
应翩翩觉得如果只听他人事后对当时情况的形容,其实自尽并非良策。
因为以应钧的武功和作战能力,如果坚持战至最后一刻,就算不是扭转局势,起码也能再多救下一些人活命。
后来在原书当中,应翩翩被傅寒青撇下守城,他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如果不是后来被发现还有一口气,让黎慎韫趁机派人带回宫中,令数名太医以名贵药材留住了他的命,那么为守城力战而死就是他最终的结局。
应翩翩觉得应钧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放弃希望自尽,可是他那时太小,身边的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这样说,应翩翩无从查证,也不想去指责自己的父亲做错了选择,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毕竟当时的情况,他没有身临其境,也没有处在应钧的位置上,没资格在此时以过来人的眼光回头评判。
但如今听傅英说来,当年竟然真的另有隐情
傅英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应钧当年并非自尽,而是被人割喉而死。”
“你干的”
隔了片刻,应翩翩冷冷地问。
因为如果不是傅英干的,应翩翩想不到傅英将这件事隐瞒下来的理由。
傅英恍惚了一瞬,却飞快地答道“不是我。”
他抬眼看向应翩翩,重复道“真的不是我,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想做出这件事的人会是谁,但可能的人选实在太多了,反倒不容易调查。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发现了应钧留下来的手写急信”
应翩翩漠然道“继续。”
随着傅英的话,这段在原书中都没有详细书写的当年往事,终于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原来当初敌军突然攻城,暗中令城中奸细配合,将城门从内打开,使得他们的军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长驱直入,以至于长雄关就此失手。
傅英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意识到可能是一次难得的时机,立刻向皇上请缨,带着兵将赶赴边关。
他颇是费了一番周章才突围进城,到了之后却并未见到应钧,只听一些将士们说,应将军仿佛是去其他的地方巡查军队了,方才也有一些人要禀报事务想寻他,却一直没有找到。
于是傅英领着人四处搜寻,终于在城墙侧门之后的一处长草里,发现了应钧冷透的尸身。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可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