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给人添堵的”
若是按照傅寒青以往的脾气,应翩翩将话说的这样难听,他立时便要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了,但这回,傅寒青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这平静不能让人觉得心安,而是似乎潜藏着危险的暗流。
他回手,将自己那杯酒仰头喝下,说道“对不起。”
应翩翩只当听不见,提起筷子,自顾自想夹桌子上的菜,看了一圈,却又觉得索然无味,重新将筷子放下了。
安国公府的这一次寿宴极尽精心,每个人桌案上的菜肴也都甚有特色,右侧是羹汤、黍酒以及炖制的肉类和菜肴,左侧则是一些清口的水果以及正在火上煨烤的带骨肉食,佐以各种伴料。
傅寒青见状,便将肉取过来放在盘中,以银刀切割,细细切成碎块之后,将盘子推到了应翩翩的面前。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道菜。”
他语气柔和,仿佛两人依旧是昔日感情融洽的情侣“只是总懒得自己去切,每回总是让我来。眼下还略有些烫,你稍微晾一晾,别伤了舌头。”
应翩翩心中升起一股讽刺感“傅寒青,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失心疯了有意思吗”
傅寒青深深地看着他“我近来做了很多梦。梦见了一些咱们过往的事,也梦见了一切以后好像要发生的事。”
应翩翩倏地抬眼。
傅寒青见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之前系统的精神攻击一直在持续,这阵子应翩翩不在,傅寒青又断断续续做了不少的梦。
这些梦有一些原书中的事,也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往,每每醒来,总是惊的他一身冷汗。
睁开眼睛,房中空荡,枕畔无人,惨白的月光落了满床,刚才的梦境仿佛还为远去。
最后一幕是跟他争吵之后,应翩翩拈着手中的酒杯,低头微微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苦笑。
通常每回吵架,最后的结局都是傅寒青拂袖而去,把应翩翩一个人扔下。
他从未注意过那个时候对方的神情是什么样的,直到这一次,隔过了虚实与时空,他无声地凝视着这个人,才发现,应翩翩在伤心。
若非独处,应翩翩是从不会示弱的。
原来其实,相识这么多年,他轻忽了对方那样多。
他问应翩翩“你是不是也梦到了这些”
应翩翩并未说话,他的沉默令两人之间的空气十分冷凝,雪白的面庞微侧,隐在树叶搭成的阴影下,宛若结了一层冰霜。
傅寒青道“我以前是做错了很多,也待你不好,现在想起来十分后悔。但我也无数次地在想,你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我态度大变,是因为那些梦境吧你梦到我未来会辜负你,所以心中怨愤。”
“阿玦。”
轻轻念出这两个字,胸腔里猛然涌上久违的温柔,傅寒青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些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成真,我怎么会去娶别人你又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步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别怕,也别恨,你停下来吧,好吗”
应翩翩神色不动,冷酷地问道“停下来什么”
傅寒青道“你最近所做的事情已经太出格了,表面荣光,背后不知多少中伤忌恨,魏光义和洪省是该死,但闹出这么大的风波,面子里子半点不给魏家剩下,实在过于激进。阿玦,我不愿与你为敌,所以今天特意来给你提个醒。”
应翩翩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有那么一瞬间,傅寒青几乎以为他要起身将那盏琉璃杯砸在自己的头上。
但应翩翩没有,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轻嘲道“明白了,你今天这是过来警告我了。要不识趣收手,要么你死我活。”
随着他将这话点到明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但这一瞬间,看着应翩翩的脸,傅寒青陡然想起了他梦境中的一个场景。
那是在沙场之上,对面的山丘上响起悠长的号角,敌军潮水般后退。
他领兵拨马回头,但见身后残星满天,大旗招展,应翩翩策马立于旗下,身上未着盔甲,白衣在风沙中翻飞,眼中光芒寒冽,映出万里兵戈。
两人四目相对,他杀意褪去,蓦然含笑如天上初弦。
傅寒青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不答应”
他的声音中隐隐压抑着什么,应翩翩却冷笑以对“我凭什么答应你也配来警告我,你算什么东西”
傅寒青厉声道“我是你的爱人当初咱们月下立誓,共度此生,这关系不能你说断就断,我从来没承认”
他骤然发作,显然怒气已经压抑良久,应翩翩一句话都没多说,直接扬手,将杯中满盏陈酿泼了傅寒青满头满脸。
傅寒青却并不擦拭,反倒一把扣住了应翩翩的手腕。
酒水顺着他轮廓深邃的面颊上滑落,傅寒青沉声道“应玦,我是在恳请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逼迫,眼下也尚有转圜余地,但如果你自己仍旧不愿回头,我会不择手段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因为你知道,我也是个不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