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用帕子将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薄汗擦去。
方才池簌在牢房中与应翩翩亲昵的时候,曾经也摘下了面具,但当时两人距离极近,耳鬓厮磨,光线又黑,反倒让应翩翩没办法看见池簌的长相。
等到后来带着他离开牢房,池簌便又将面具戴上了,以至于应翩翩如今方真正看清楚他的样子。
他微微一怔。
到底是血亲兄弟,池簌的样貌与韩小山确有三分相似,但又远比对方俊美贵气,虽此时衣着简素,但态若玉山,湛湛朗朗,风姿殊伦,是个绝顶的美男子。
应翩翩竟不觉得惊讶,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想象中没有太大差别,就应该生的是这副模样。
池簌擦去了额上的汗,又发觉原来自己后心上的衣服也已经湿了,薄薄贴着脊背。
实在是在应翩翩跟前,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系他的心神,爱恋恨恼,喜悦窘然,教人的心情忽上忽下,笨拙不堪,只是拿这人半点法子也没有。
池簌心下无奈,丢了帕子,起身来回走了两圈,忽然又在应翩翩的床畔坐下,轻声道“阿玦。”
应翩翩道“我天,池教主,你真不愧是七合教的教主,有超乎常人之能。你是我唯一见过的一个被我气到现在,还坚持不懈试图说服我的人。你没看出来我根本就不想和你说话吗我们就把今天的事情都忘记吧”
池簌任他讥讽,不声不响地弯下腰,轻轻握住应翩翩的肩,在他眉心处亲了亲。
这个吻温润而含蓄,这次他浅尝辄止,十分克制地抬起身来,哄孩子一样轻轻在应翩翩身上拍了拍,柔声道
“这样,若是你不愿意和我说话,就闭上眼睛休息,听我随便说点什么好不好什么时候听困了,你就睡。你想不想知道我回到自己身体里的事情我讲给你听。”
应翩翩顿了顿,翻了个身背对着池簌,果真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我这两日一直不太安稳,没想到当时杀了那只老虎,竟会一下子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睁开了眼睛,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七合教的冰室当中了。”
片刻后,池簌开口,仿佛真的只是想哄应翩翩睡着,他的声音放的又低又柔“虽然我一直很想找回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见一见你,但当时那般境况之下,却让人心里只有懊恼。我想,我走了之后你这边怎么办呢那只老虎突然袭击,是不是阴谋,那么多人各怀鬼胎,你又能不能应付得来”
“七合教是我曾经住了那么多年的居所,我以为那是我的家,但原来并不是那样的。我好不容易回去了,却全无留恋,满心都是要立刻赶回来,生怕你这边遇上了什么麻烦,我不能及时在跟前。”
“可是一路找过来,听说你坐了牢,再见到人,发现短短两日,你就瘦了一大圈,我心里委实难过自责的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应翩翩本来打定了主意,无论池簌怎么说,他都不再搭理,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听下去,截口道
“我不需要。原先这么多年不认识你,我也活这么大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更加无需自责。”
池簌也不生气,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知道你聪明坚毅,这些事情都难不倒你,虽然每每以身犯险,但都能化险为夷,令人叹服,这样很好,可当真有必要吗”
他放慢了语速“这世间明明记挂你的人甚多,为什么你却总是不惜生死,不计代价,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达成目的你在急什么”
应翩翩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眼睛“池簌,你到底要说什么”
池簌迎着他的诘问,眼神柔和“你说我身上疑点重重,可你又何尝不是怪异之处甚多。”
“你对傅家和傅寒青的态度急转,判若两人;一意对付五皇子,甚至初见之后便产生了强烈的敌意;那一晚你被七合教的杀手追杀,提前收到消息并不奇怪,但为什么连乱箭和灰熊的方向都算的那样精准,能将它们全部引向黎慎礼”
片刻的沉默之后,应翩翩低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世间巧合本就无数,若是疑神疑鬼,那就看什么都不对劲。你说该如何解释,难道我是妖怪”
池簌温声道“灵魂易体这么离奇的事我都经历过了,想必没什么是不能发生的。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是你另有什么奇遇吧。”
应翩翩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不可谓不震惊。
他从一开始池簌没有暴露身份的时候便与他相处过来,双方言谈笑谑,朝夕相处,以至于虽然之后知道了池簌是七合教教主,应翩翩也时常忽略对方在传闻中的杀伐果决,谋断深沉,如今看来,他确实是个敏锐到可怕的人。
重生以来,这个世上,第一次有人窥探到了他的秘密。
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是防备,是恼怒,是敌视,抑或是又有种稍稍松了口气的释怀
池簌从应翩翩的眼中捕捉到了警惕和疏离,不觉眼神一暗,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盖在了应翩翩的眼睛上。
他轻叹道“阿玦,我没有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