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下眉梢,黎慎韫的脑子转的还真是快,竟然一下子想到这样的说辞,委屈的好像有人在陷害他一样。
当然,自己就是在陷害他,所以他必须倒霉。
应翩翩微微笑着,说道“五皇子,臣对此事却有不同的看法。”
他开口的那一刻,黎慎韫的眼睛微微一眯,流转出了些许暴戾之气,这为他俊美的面容上更加增添了几分阴鸷。
但随即,这种神情就消失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应翩翩,道“哦”
应翩翩道“这么多的帕子,都是需要人画出来的,那么若是一幅一幅地进行绘制,未免太耗功夫,倒不如让每个人负责自己最熟悉的一部分图像。我观所有用到彩珠呈祥的部分都是在画面的右下角,说明这里是同一个人所画。跟其他人用了不一样的墨汁,说不定他只是一时不小心,用错了”
黎慎礼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这样珍贵的墨汁,怎么可能会随便用错”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黎慎韫冷冷地看了一眼,黎慎礼立刻便闭了嘴,但脸上的神情,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时,应定斌已经明白了儿子这样说的用意,接口说道“十殿下这话正是道理老臣犹记得先帝在世时,便最喜漓江樱桃,可下头的人为了不让先帝因为吃到不新鲜的樱桃而责罚他们,便故意每日只进献二两,将此物说的分外珍贵,先帝也就不会再苛责了。”
他看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心里暗暗一笑,脸上却愈发恭谨,对黎慎韫道“恕臣直言,眼下这彩珠呈祥五殿下献上的时候言道天底下只有这一块,是不是也被下人欺瞒了呢”
“其实这种墨锭,根本就是常见的平庸之物,他却拿来欺瞒殿下,蓄意讨好,如果那样的话,此人实在是其心可诛。”
表面上,他是在说下人欺瞒黎慎韫,实际上则是在指责黎慎韫欺负皇上没见过世面,故意将常见的墨锭当成宝贝,献到御前。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子也缓缓道“五弟,应公说的有道理。看来你府上是有些不干净了。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么人献给了你这块彩珠呈祥,想必这些绢帕的源头也会一并水落石出。”
现在,所有的人注意都集中在了画画所用的彩珠呈祥上面,而这东西偏偏还是黎慎韫自己跑到皇上面前来献给他的。
那么现在闹出了笑话,也只能怪他自己疏忽大意,与人无尤。
应翩翩就这么摘出去了
没有人再提什么笔法、画风,毕竟跟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相比起来,所用的笔墨才是实打实的证据。
叮黎慎韫怒气值增加15。
如果是其他人,这个时候恐怕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请罪说是自己一时失察,这事也能勉强遮掩过去。
但黎慎韫有皇上的宠爱,有可靠的母族,自幼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个极端自负又骄傲的人。
他今天玩这一出,与其说是为了对付应家,倒不如说是对应翩翩起了兴趣,想如同驯服宠物一般给对方找点麻烦,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结果怀着这样轻蔑玩弄的心态,却冷不防被回过头来挠了一爪子,以黎慎韫的为人,又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呢
他不露慌乱之色,慢条斯理地说道“是么多谢太子殿下和应公提醒,此事我一定会好好查一查。不过这春宫图上的荷叶跟应公子鱼戏莲花图上的荷叶如此相似,却不知应公子有何解释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应翩翩露出一脸又慌张又为难的表情,仿佛十分难以启齿一样,说道“五殿下,请您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他站在黎慎韫身侧,又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加了一句“何必自讨没趣呢”
黎慎韫一转头,只见应翩翩表面上神情惊慌,可眼底却分明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个看起来单薄秀美的青年,好像轻易就能够被折服玩弄,却偏偏唯恐天下不乱地伸出他那双写诗弄画的手,“咔嗒”一声,拧断了黎慎韫那无人敢于触碰的神经,然后还笑吟吟地摊开手给他看。
简直是狂妄、可恨极了,却也聪明极了。
叮黎慎韫怒气值增加10,兴趣值增加30。
黎慎韫深深地看着应翩翩,没有再说话,而下一刻,皇上便沉沉地道“钱保献。”
钱公公连忙走上前去,躬身道“陛下。”
皇上道“朕之前挂在御书房的风荷图呢”
钱公公道“回陛下,年初换了这幅疆域图之后,已经收到匣子里去了。”
皇上平平淡淡地说“你去取来,赏给五皇子吧。”
钱公公不敢多说,低低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这段简短的对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悚然一惊,他们个个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皇上的言下之意,也都纷纷想起一件事来。
就在去年夏天,皇上曾画过一幅风荷图,邀请各位皇子和宠臣共同品鉴之后,就将它挂在了御书房之中,直到过年时才换掉。
很多人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