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胡茬,她轻轻地笑了声,“要是不结婚,将来你或我进了icu,谁都没有资格在对方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婚姻不仅是爱情的归宿,还是一个真正的家的。
他可能不会懂得,家对她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而邀请他当她的家人,又是意味着什么。
三年前,她和丁菱在瑞士旅行,遇到了特大暴风雪,迷失方向,和外界失去联系,两人抱成一团取暖,命悬一线之际,丁菱问她,要是就交待在这儿了,这一生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憾
当时她认真想了想,大概是还没谈过一场两情相悦的恋爱,没有体会过在完整的家庭长大是什么感觉,在这世间没有一个能给她归宿感的地方。
她实在是太渴望有个家了,是非得到不可的执念,即使是他,也无法撼动分毫。
然而命运和她开了个大大的荒唐的玩笑,他竟是不婚主义者。
既然他不愿意和她结婚,为什么要在柏林的东边画廊兄弟之吻前和她拍接吻照误导她,他想跟她一生一世,为什么又要承诺,等到百年之后,两人的骨灰一起装进玻璃瓶里去环游世界
热恋期说的甜言蜜语,果然做不得数,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不会去招惹他,甚至避而远之,宁愿不开始,宁愿没有尝试过浓情蜜意,也不想要如今走向两败俱伤的结局。
得到再失去,还不如从没得到过。
路灯熄灭了,巷子里隐约传来早餐的叫卖声,沈寂沉默了许久,背对着初阳,晨曦微光照不散他面上难掩的落拓,轮廓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腕“回回,你上次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分手,要么结婚,我还没有回答。”
孟回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抬眼和他四目相对,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还有意义吗
孟回觉得尤为可笑的是,向来洒脱自如,来去如风的她,竟然有朝一日会沦落到,以分手去要挟一个男人和她结婚,太陌生了,她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她怎么会如此卑微
不可以这么卑微的,她的骄傲绝不允许。
“沈寂,我们分手吧。”
“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同一时间,两人的声音轻轻撞上,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