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死了,他儿子是个蠢货,再过两天,儿子也死了,上来一个疯子孙子。岂有不变的妄图不变就是已经进入死局了。打铁还要自身硬,来,今天人还挺全的,顺便说说今年要做的事吧。”
赵苏等人好好地来拜个年,变成了安排新年工作。外面,普通人高高兴兴地围着火塘唱歌、喝酒、吃肉,幕府里,一群安南地位最高的人在领任务。
安排下来才发现,不但正月里给安排任务是应该的,他们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干
祝缨就一句话“安南现在很粗糙,不经打,不经闹,更经不住挥霍。各处像筛子,得补窟窿。水利、道路、城池、关卡、矿藏的修建已有安排,今天姑且不提,只说另两件要紧的事。
第一是文书,不但各地籍簿不全,进出安南的路引,管没管好第二是兵马,我料定与西番必有一番较量的。咱们可不是与昆达赤达成的交易,是边将擅自作的主,他能瞒昆达赤多久昆达赤在与朝廷下一次的碰撞之前,必定是要把境内的各股势力归拢的,眼看就要拢到这边儿来了。这两样完成得好不好,都要着落在第三样上人。”
文书是需要大量的、受过许多年文化训练的人才能做的。不过关于书吏文职,之前已经讨论过了,还照原先的办法做。赵苏率先表态“过往商客我会严加管理的户籍是水磨功夫,一直在做,不敢懈怠。”
祝缨点了点头“好,梧州、西州,一东一西,把好门。”
从祝青君往下,之前的三年里,颇有一批经过考验的人脱颖而出。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经历的“战争”规模比较小,对上一个正规一点的国家,比如西番之类还稍嫌不足,不过有祝青君等经历颇为丰富的人打头,倒还不算很糟。
问题在于“兵源”。西番好歹算是一个国家,祝缨预计,他们对上自己,一次出动的兵马应该是数千乃至上万。西州又有一大片平原,很适合骑兵。安南方的兵力就很令人羞愧了。
梧州本来就没养多少兵马,三年战争之后,大部分的土兵都复员回家了,其中一部分人还残疾了。现在,修桥铺路、挖渠种田、建城盖房,也都需要这批人。现在生,来得及生也来不及长大。而招俫流亡,安南对附近吉远府等处的普通百姓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人家日子过得下去,没道理进山。
情势颇为严峻。
赵苏提议“一则多派耳目打探西番,一有异动及时预警。二则暂时减少力役,让百姓恢复一阵子,设若西番骤然发难,咱们征兵时百姓也能有余力。”他也明白,对一个国家而言,不知道就罢了,一旦知道旁边多了一股势力,试探是肯定有的。如果知道是祝缨在这儿,这个试探极有可能是一文一武、双管齐下。必然要有所准备。
祝青君道“不若抽选一千精壮,专训骑兵。要奴隶出身,现有家有业的人,这样的人最肯守家。西番在安南是客军,骑兵突袭有奇效,一旦受挫,他们容易退回。”
都有道理,就此大家又讨论了一番。工程是不能停的,无论做什么,这些都是根本。最终选择了赵苏提的第一条,以及祝青君的提议。
最后便是宿麦的收获以及春耕,直到都安排完,祝缨才宣布散会。
这一天,前面的事情张仙姑并不知情,她只知道晚宴的时候顾同等人也来了。人都是她认识的,见众人都“变老了”,她心中对这些人的意见也被暂时压了下去,只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却又不与他们说太多,只管逗着阿扑说话。阿扑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他这话又引得众人一阵的笑,郎睿道“好好好,你是大人了,矮冬瓜”
阿扑大怒,跳起来要打他。
一片和乐。
顾同等人也没机会再试探询问。
那日宴后,祝缨也不总在府里,她更喜欢陪着张仙姑在西州城到处转悠。用一口驴子,稳稳地驮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张仙姑,祝缨就牵着驴,带她去看各处工地。张仙姑爱看这个,她还爱看谷仓,爱看到处疯跑的小孩儿。爱看地里的庄稼,念叨着西州的宿麦种得叫人着急。
又过数日,便是祝缨寿辰。西州草创,一切从简,场面没有在京城时的奢侈富贵,却比在京城热闹太多。苏喆等人原想把城中打扫一遍,张灯结彩,然而城中现在还有数处工地,也收拾不成模样,只得作罢,只把幕府及府前的街道装饰一番。
城中百姓听说祝缨过生日,倒是高兴,也都借着由头又大吃了一顿,唱歌唱了半宿。
次日,赵苏把儿子赵霁给留在了幕府“在梧州,这小子会被惯坏,在幕府,他也不比别人更金贵,这样才能练出些本领。”然后向祝缨辞行。
祁娘子也要与他同行,张仙姑颇为不舍,又要打点东西给祁娘子带上。祁娘子道“自我爹走后,我心里将府里当自己的娘家,哪有回娘家捎了点儿东西,倒要多带回礼的呢这些都是朝廷赐给您的,该您老享用。”
互相推让了好久,那边赵苏已经在问顾同“你们行李收拾了么我捎上你们同行。这一带路上不太好走。”
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