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再多就过了。
赵苏与路丹青都看出她有些不对劲,祝缨看起来无事发生,是套不出话的,两人都决定过一时要同苏喆好好聊一聊。
祝炼第二天要启程,大家没敢敞开了喝,天黑没多久就催着祝炼去休息了。赵苏扯过苏喆耳语“你有心事与宫中有关”
苏喆道“嗯,严氏烦人。”
“中宫兴师问罪来了”赵苏一挑眉。
“不是,中宫不知道,蓝撞到了严氏为难我。阿翁已有安排了。”
“好,有事只管找我。”
“哎。”
路丹青则是借口苏喆今晚多喝了一点,步子不太稳,要送她回房,接着就抱着枕头要同苏喆一起睡。苏喆恰有许多的心里话想同她讲,也没有拒绝。两人头并头地躺在被窝里。苏喆不等路丹青开口,就先说“你说,咱们的前路在哪里”
路丹青家里早有哥哥继承,但自打她记事起就知道苏鸣鸾的存在,想法自与别人不同。苏鸣鸾发现了她的这一点点不同,特别建议路果把她送到京城来。她很坚定地说“我要做大事、做大官。”
“跟我现在似的”苏喆反问。
路丹青被噎住了,顿了一下才说“有义父在,不会埋没咱们的。”
苏喆道“不是的,不能单指望阿翁护着,还得想想自己。我这些日子想了很久,我终须回家的。咱们在家是头人,在京城算什么呢你,想好你接的将来在哪里了吗”
路丹青道“自然是追随义父更好些,义父要是另有安排,我就听他的。如果在京城不行了,我也回去,投奔你。单打独斗,哪有结伴而行好”
两个姑娘聊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苏喆仍需入宫教授礼仪。严归前一天吃了蓝德一吓,今天沉默了许多,也不偷着空找苏喆说话了。落衙回府,苏喆就找上了祝晴天,与她商议,取了几贯钱,去看望苦主家。苏喆看了几家,与祝晴天选中恨意最深的两个人,一个是寡妇,儿子与严家殴斗被打伤了。一个是祖传的地被严家抢了,没田产就养活不了老婆,老婆跑了。
苏喆远远看着,自己并不出面,由祝晴天找了两个街上的混混,给这两家钱,让他们先将养几日。苏喆自己依旧去宫中应卯。
却说,严归安静了两天,眼见儿子礼仪学得比别人快,骆皇后已说“三郎既学会了,你们娘儿俩就不必日日过来了,孩子还小,天又冷,歇着吧。”
不能不来严归没什么机会接触外面大臣的,早先与皇帝出宫,总被说,现在皇帝自己都不怎么出宫了,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只得抓紧最后的光景,又硬贴上了问苏喆“娘子,我上次说的事,府上不再多想想吗我虽在深宫之中,也知道朝上不太平。祝相公虽已拜相,不招人妒是庸材,他总会需要有人在陛下面前为他说话的,不是吗”
许诺做丞相这事儿,已然是吹破牛皮,不过严归总有一个想法他们怎么知道是哪片云彩上落的雨呢他们就不会犹豫,猜是不是自己从中说了好话
苏喆一脸认真地说“阿翁是纯臣只知礼法制度,从不弄权。也请昭容遵纪守法,毋越雷池一步。”
说完,果断离开。回去之后一天也不多等,二月初一,与祝晴天两个人,暗中教唆着把状纸递到了京兆府。眼见着人进了京兆府,鼓也敲了起来,苏喆对祝晴天道“去知会安仁公主府一声。”
此时,严归还不知道要倒霉。
严归并不气馁,怀着心事,带着儿子回了自己殿中,打发儿子去复习礼仪。很快,她就又有了主意,借皇帝看儿子的机会,看皇帝高兴,请求让自己的母亲和姑母能够进宫来探个亲。
后宫的亲眷也不能随意进出皇后家的除外,她家本来就是公主皇帝同意了。
严归稍作准备,两日后,严老娘就与沈夫人一同进了宫。
两人先是乐呵呵地看着三郎笑,将三郎看得扭头埋在保姆的怀里。严归道“把三郎带下去吧。”
两人兀自高兴,严老娘低声道“听说,那边儿的那个,是个傻子”
“娘”严归喝止了母亲,“咱不管他,说咱们的事儿。”
沈夫人关切地问道“有什么是要我们做的”
严归道“姑父又不肯奔走。”
沈夫人老脸一红,沈瑛这个人,仿佛跟后宫沾边羞着他似的。可升做侍郎的时候,还不是高高兴兴地接旨了难道心里不知道这侍郎也与侄女儿的体面有关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
严归道“如今只好咱们再使使劲儿了。祝相公那里,总也不肯答应,我在宫里不好出去,娘,姑母,这事儿只好你们跑一趟了。祝家虽没有夫人,倒也有女眷,硬赖也要赖在他家等到相公回府,把话捎到。”
沈夫人道“这求人的事常有,总要顾及点体面。”她不由自由伸手摸了摸脸。
“想活命,想吃饱穿暖就不能要脸。”严归说,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姑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姑母疼她,为她进宫尽心尽力,半是因为娘家人,半是因为她之前在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