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祝缨点一点头,带着祝彪及行李回家休假去了。她在这朝廷干了三十年了,终于有了一个长假。
从户部出来往外的路上,她被许多柱子后、窗户后的目光窥视,也有人如岳桓理直气壮地过来送她,岳桓道“你可有应对之策”
祝缨道“给陛下道歉的奏本还是要写一写的。”
岳桓低声道“我没这勇气。但别的事情,只要用到我,你只管说。”
祝缨道“你不是没勇气。”
岳桓一怔,祝缨续道“你是打不过。”
岳桓一腔的忧郁散了一半儿,哭笑不得。
两人再走一段,又遇到些熟人来送,又有大理寺的人特意跑过来,有男有女,都眼巴巴地看着。祝缨道“都没正事儿啦我又不是没在家休养过,回去吧,没事儿。”
大理寺的人眼神忧郁,前两次朝上打架的人,都被贬了。第一次是降三级留用,第二次挑头的都被罢黜了。
祝缨这一次还不是群架,是抢先动手打人后续会怎么判呢别看霍昱等人现在被打烂了,等他们回过味儿来,不,哪怕不是他们,就是王大夫,也得提一提对祝缨的后续处罚。这可不是一个闭门思过能了结的。退一万步,就算只是闭门思过,思多久
祝缨却一片平静,轻声说“快过年了。”
祝缨回到府中,对祝银道“告诉李大娘,这几天我午饭都在家里吃。今晚多准备些晚饭,会有客人。”
祝银去通知李大娘了。
祝缨让祝彪把东西往书房里一放,自己先洗了脸、换了一身衣服,拖了张摇椅往檐下一放,舒服地晃了起来。
路丹青等人出门了,临近年关,京城的热闹很多,各会馆也很热闹,有种种各地的特色布置,这些都是他们在梧州不容易见到的。
胡师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倚着柱子好奇地问“大人,不用去部里吗现在还没放假呀。”
“他们没放,我放了,”祝缨微笑着说,“南边家里有信么”
祝文道“有的,项二郎有信来,今早项渔亲自送来的,他先去会馆安置了,说晚上再过来磕头。要叫他现在来么”
“不用了。”
项渔是孙辈,孝期一年,比项家兄妹出孝早,又被家里人打发到京城来了。他算着祝缨白天在宫里,他留在府里干坐也没用,先把拜帖和信送了,自己出去安置了,晚上再过来。他现在住在项家在京城的房子里。
祝缨也不急着催他,先看信。她最关心父母亲人的身体,见祝大“无恙”之后,才去看其他的内容。她知道,这个“无恙”是有水份的,只能说没死,但是老迈是无可避免的。
其他的事情就顺利许多,祝缨重视制盐的事儿,祝青君与苏鸣鸾也很留意,项安、项乐回归之后,也相帮做了不少事。据祝青君的说法,虽然效率略次一点,不过有了盐州的灶户,梧州已经能够正常生产粗盐了,产量也提上去了。
她们与花姐等人商议,照着祝缨的安排,先把梧州的盐价给拉下来。卖盐所得的收入,是别业与阿苏家来分。也给项氏分润一分,但这一分,由项氏到梧州之外贩卖,不能在梧州境内卖。
还行,祝缨想。
她虽在家,这一天也没闲下来,处理梧州的事情,又闭门谢客,命人将府门关了,生人一概不见。有拜帖倒是都收下了,她在家里慢慢地看。
天黑之前,路丹青等人先回到府里,他们惊讶地发现祝缨已经在家了紧接着,苏喆、赵苏、林风、顾同、赵振乃至范生、张生等人都拼了命地往祝府里赶项渔也中途杀到。
苏喆等住在这里的还罢了,其他人就怕这闭门思过太严厉,以后不让来了,努力赶过来见一面。
苏喆他们一窝蜂地涌到她的面前,苏喆哭了出来“阿翁”
祝缨道“人不少,还好,我让李大娘多准备了你们的饭,来,边吃边说。”
众人见她如此镇定,紧绷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路丹青等人还不明所以,她凑近苏喆,小声问“怎么了”苏喆有点不好意思“我”
路丹青道“你要不先洗把脸”
这边苏喆洗好脸,饭也摆了上来。赵苏先说“义父,今上应该让我们来的,哪有让义父亲自动手的道理”
祝缨道“你们有多少资本在朝上殴斗”
哪怕是柴令远那样的,父系、母系都是名门,也得老实在家里蹲着,等他舅舅捞他。祝缨这些年才养出这几个从五品,还各有各的用处,都窝家里想做什么
顾同道“您这次也受损了呀”
祝缨道“啰嗦。”
苏喆已经小声给路丹青等人解释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边说一边分了一只眼睛看着苏晟。
苏晟听了,皱眉道“我阿爸不是已经分得索宁家的寨子么”从他记事起,就是姑姑做洞主,忽然说要让姑姑让位给父亲,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飞虎当然有小算盘,但是祝缨主持、妹妹也算大方,把索宁家的大寨给了他,苏飞虎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