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风流美事。郑衍后来也补了礼物,还有文书,上面有女儿父亲的的红手印呢。如今必是被挑唆,想要讹钱的
老夫妇却是一步一磕头“只有这一个女儿,想养大了她坐产招婿,谁个舍得将她送到那深宅大院里做囚徒”
陈萌心头一震。
郑家的拿出文书证据,老夫妇就说“是他们按着我们的手拓的印儿。”
郑家便说“文书都不能做凭证了,还有什么是可信的老贼空口编造的就可信吗”
陈萌将双方收押,却又派自己的家丁暗中打探。发现老夫妇店中的小伙计在大牢外焦急地打点关系求见老夫妇,陈家家丁套话,得知女孩子被调戏强抢是实。
陈萌仍有疑虑一般百姓没有这么大胆子告的。他派人盯着小伙计,果然见有个书生打扮的人与小伙计耳语。
陈萌下令将书生带进府里盘问,书生也是有骨气“您出的告示我认得字,郑家犯了法。怎么审,在您。”
教唆是有人教唆,犯法是真的犯法。今日才知当年外放,父亲为他顶了多少麻烦。
陈萌感受到了责任艰难,少年时代的窒息感重新笼罩住了他。
比他更难的是施季行和林赞。
刺史进京,这回来了一个刺儿头。他不是刺史,是轮着进京的别驾,名叫江政,他不但带了相应的文书、押运粮草、贡士等,他还带了一个大案子来
他的辖内,有王氏的一支。平日里看着是名门望族、乐善好施,实则暗中恶事做尽。乃有逼奸母婢、杀人灭口等事,在清查此事的过程中,又牵连出了“内乱”,以及强夺民田之类的勾当。但是当地的刺史畏惧王氏的权势,代为隐瞒。
江政暗中带着一溜的人证、物证,一气到了京城,非得把这事儿给办了不可。
施季行特别羡慕祝缨,不用管些破事儿
祝缨是通过赵振等人知道的这件事,赵振在大理寺里,一看情势不妙,当晚便到了祝府,如此这般将大理寺的事情说了。
“我瞧着不对,虽然他们平日里也做些恶事,但能递到大理寺的不会是这样的。不止这一件,前天还收到一件,也是鱼肉乡里致人死命的,都是些与京中大户能扯上关系的。他们是不是疯了”赵振说。
江政这个人,祝缨有点印象,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当年被政事堂踢出京城历练的人之一,与她、罗甲秀一批的。
祝缨道“我知道了,你回到大理寺,只记着一句话依法而断只要你秉公办理,出了事,我顶着。”
“是。”
祝缨不动声色,留赵振吃了个晚饭,饭后,赵振回宿舍去,祝缨将祝青君、项安唤到了面前。
二人都打扮得很利落,虽然个头不是很高,看着却都极顺眼。
祝缨道“家里快来人了,不能总让他们惦记着,你们也回一趟老家。”
她打算从京城打点一些物品,派祝青君与项安押运南下。京城的消息源,暂时移交给另一个女孩子祝晴天。这姑娘今年不到二十岁,也是别业出身,特别的喜欢苏晴天,北上的路上受过苏晴天的照顾,便想以苏晴天为榜样,把自己的名字也改叫做晴天了。
项安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项母总是不放心她,祝青君是花姐托付给祝缨的,现在让两个人带着官职告身回去一次,也好安一安那两个人的心。花姐犹可,项母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让她看到女儿有个“归宿”,怕她死的时候有遗憾就不好了。
二人应是。
祝缨对项安道“二郎、阿渔留在京里,我还有用,他们有什么信件,你为他们捎去。”
“是。”
祝缨对祝青君道“你另有差使。”
祝缨亲自打点给家里的东西,特意选了一箱子紫绸给张仙姑、祝大裁衣服。且叮嘱祝青君“回去之后,多操心操心别业。侯五上了年纪了,别业的守备,你要撑起来。会遇到难处,但是你已经是校尉了。”
“是”
“你再在京城就是浪费功夫了,如今名正言顺又有官职,带着官职回去。把别业替我管起来。那里的事务,你与大姐商议着办跟在我身边这几年,该学的、该会的心里也都有数了。要管起来”
“是。”
祝缨的意思比较明白了,别业要交给祝青君打理,祝青君心神激荡。她喜欢北地,在那里,她可以凭借真本领一刀一枪地拼出一番事业来,不管你是主人还是奴隶,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砍下一颗头颅就记一个数。回到朝廷,好像一下子就不做数了。
好比到一户人家帮佣,搬一袋米给一文钱,看你搬了一百袋,突然给一个值一百文钱的簪子,告诉你,簪子就值百钱,但是我不给你钱。明天你也不用来了。这簪子呢,你想拿去兑钱,还没地儿兑去。
憋屈得要死
祝缨又取出一份文书来“这个,拿回去与苏鸣鸾一道钻研,这是制盐之法。”
“是。”
“无论听到京城有什么消息,都不要慌乱,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