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我寻思着,我能去哪儿呢我就来了。”
施鲲哈哈大笑“你会没地方去只要你想,宫里也去得”
“我天天在宫里,就盼着休沐。”
“滑头。”
祝缨在施鲲这里常说些趣闻,施鲲道“哎哟,你那王相公怕是要有一番动作,真心疼他呀,就尽力劝劝他。我常佩服去了的陈相公,那是个厉害的人啊,他能退得下来。你看看我,做了二十年丞相了,现在想一想,自己都后怕太长了,不好。”
祝缨道“那可不是我的。要什么都听,就不是他喽。”
施鲲道“可不是。”
争又指着院子里的树说“瞧,到时候了,老叶子落了,暖春新叶子再长出来才是自然之理。”
祝缨道“他是松柏。”
“嗯,松柏长脚,先跑了。”
一老一少胡扯半天,祝缨再告辞。
回到息家里,却见鸿胪寺的张、范二官正在家里等着。祝缨有些诧异,问道“鸿胪寺出什么事了”
张生与范生对望了一眼,道“为典客署的事情,请教大人。”
祝缨觉得奇怪,要说典客署有事处理不了,该是赵苏过来的,要不李彦庆肯定也不会忌讳亲自跑一趟,什么事需要这两个人来呢
末了一听是排序的事,可现在番使还没来几个,有什么好排的怎么也得到个差不多,或者真遇到难题了。
祝缨没说话,看着他们,终于,范生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大人,刺史们进京,今年的贡生又来了,那原来的,怎么办呢”
祝缨道“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贡生也是一年压一年的,要么轮着考试,就算考取了,也得轮着授官。京城里多的是游学求师、求名的书生、贡生之类。
范生低声道“前两天遇着邹进贤了。”
“他还在京城吗”祝缨问。
“是。”
“他让你们来问的”
张生忙说“那倒没有,只是前几天在会馆里遇到,又一同吃酒。他就是爱操心,看皱进贤的样子有些不得志,就”
范生小声说“邹进贤感慨同窗都做官了,自己还是一介白身,无颜回乡见父母。”
祝缨问道“你们给他写包票了”
范生忙道“不不不,不敢的,没有的。”
祝缨道“心疼同学了你们想他怎么一逞志向”
两人都说不出话来,祝缨问道“他有什么志向谁又没有呢”
“这”
“那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两人愈发答不出来,京城的能人太多了,邹进贤确实不出挑。可是京城的无知纨绔也不少,也不见他们就配做官了。
两人忙认错“是下官唐突了他”
祝缨摇了摇头,又问“你们就只有这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同学、同乡了就认准他了”
祝缨笑道“你们看人的这个眼光,是走不远的。”
二人顿时汗如雨下。
祝缨道“有功夫琢磨琢磨怎么把自己的本职干好,鸿胪寺闲得要发霉了吗让你们干吏部的差使”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直接跪下了。祝缨道“行了,回吧。”
张、范二人战战兢兢出了祝府,一路回宿舍一路互相懊悔“不该多这个嘴。”
范生道“大人为咱们这许多同学都安排了前程,为什么落下邹进贤呢大家也都是无名之辈呀。”
张生道“快别说了,要不,咱们去请教一下赵”
“哪个”
“大赵。”
大赵是赵苏,两人于是备了礼物,往赵苏家去。
赵苏在家才换了衣服,祁小娘子好容易有了身孕,他能抽空早回家就早回家。张、范二人实在是打扰了这对夫妻腻歪。
赵苏只得出来见这二人,看到礼物又肚里奇怪不年不节的,这是做甚
“这是做什么呢”
张生道“有事请教兄。”
三人到了书房,张、范二人将事说了。赵苏也仔细地听了,认真地问道“你们欠了邹进贤的高利贷吗”
“这话从何说起当然没有”
赵苏道“义父一定要为邹进贤谋个一官半职吗”
“当然不是,不过大家都是梧州出来的”
赵苏觉得好笑了“对啊,都是梧州出来的,义父可也不欠他的我可没见着为自己的恩人认债主、派差事的”
张生与范生突然明白了过来,脸也白了,赵苏道“哪怕是卖东西,你也得告诉买家,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吧他有什么不可替代”
张、范二人魂不守舍,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赵苏家出来,回到宿舍,一宿没睡好。次日应卯做事也丢三落四。
赵苏看不下去了,将二人又叫过去训了一回“还不将傻念头抛了去你们也不欠邹某什么”
张生苦道“怕惹怒了大人。”
赵苏哭笑不得“你光害怕就有用了悔改要有悔改的样子,光心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