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一,要不就三年一任官员就是三年的嘛定个分成。每年出缺多少,有多少由荫的、荐的补,又有多少由考的补。继续养这个读书的风气。”读书做官比看爹做官可强多了。
王云鹤抽出个本子“看看。”
祝缨飞快地扫了一眼,道“所见略同。原来您不是没有规划。”
王云鹤苦笑“一次将所有都改了,怎么可能还是要一样一样的来。比起清查全国土地,这个算容易的。不养出些可以依靠的人,想清查全国,那是不可能的。操之过急是要出乱子的。得先准备人,再做事。我一人未必能成,你们要坚持下去。”
祝缨试探地道“当年我括隐时用的那些个学生,干得也不错,也有补了官的。他们补了官之后,自家的田也就多了起来。您说有趣不有趣明明是想抑兼并的,结果反而又兼并了起来。就是我自己,不去有意经营田宅,与年少时也是天上地下了。”
王云鹤道“圣人先贤,有多少设想。井田,好不好废了。我能做的也只有扬汤止沸,扬总比不扬好。抑兼并,没有一劳永逸的。
就像律法,有人犯法,你管不管管了,还会有后来者再犯,接着管就是了有人犯法,不还是有人执法吗有人兼并,不是还有你我吗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没有那么悲观去做就是了
读圣贤书的人,知廉耻、有大义,比只为门户私计者总是更可靠些的。”
祝缨道“那陛下就不能太垂拱了。可一旦那样,后果就又”
她与大家的心思是一样的,对这位新君没啥感情,能帮但不想帮。帮你树威立权、乾纲独断了,我还怎么混至少,不想帮他太多。
可哪位君王不想一言九鼎偏偏说话不能算数,逼急了他能放赖。他有“大义名分”,一走极端,不好收拾。
现在王云鹤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太软的皇帝,给不了他支持,强了,大臣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如果没有圣君,先帝那样的就刚刚好。
王云鹤道“我会与陛下好好谈一谈的。”
祝缨不再多问,起身告辞。有一些事情上,她与王云鹤想得差不多,但有一些,她又有更激烈的办法不能说。
第二天,祝缨就让项乐给蓝德家去了个消息,询问一下宫里采购糖的买卖是不是还继续做。
内宫的变化比前朝迅速得多,祝缨还在审鲁王,皇帝知道了罗元的名字,一句话就把罗元一伙统统杖毙了。
现在蓝兴与蓝德虽然还是在宫里,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势力不如杜世恩了。这是没办法把持的。宦官不是大臣,他们没有保命符。
当晚,门上就收到了帖子蓝兴亲自来了。
祝缨听说是他来了,走到门上去迎他,蓝兴也不矜持,快步上前“见过大理。”
祝缨还是很客气地还礼“大监。您怎么亲自来了”
蓝兴道“那小子不得闲,出来也不便。我们父子俩呀,现在不容易,我一想,叫个小孩子来回话是怠慢了您,还是我亲自来一趟吧。”
“里面说。”
宾主坐定,蓝兴没了之前的那股劲儿,口气十分的谦卑和柔“这些年蒙您的照顾,没有您,我们父子的手头也没那么宽裕。”
“您这是哪里话您也不缺这点儿。我只是有些担心,杜大监是个能成事的人,令郎又还没有长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儿,等到他清算就晚了。”
蓝兴道“是啊,得识趣儿不是我回去叫阿德把那一份买卖都转给杜世恩吧。看他安排个什么人来与大人讲价儿。”
祝缨摆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们会馆的人与宫里再谈谈,会馆再多让半分利,您那儿呢,也拿出半分,凑成一分,给他。南方偏僻贫瘠,再多呢,他们也拿不出来。要是能您能让梧州把价再涨一些,这一分就全由会馆出。您看呢”
这比蓝兴预料得要好得多,他本以为是要墙倒众人推了。以他对祝缨的了解,祝缨做事从来都是有把握的,这么挤兑他,他的心情是无法变好的。
现在祝缨把条件摊开了,没有要踹开他,只是要“结交”杜世恩,那就可以接受了。毕竟,如果两家一起把他给踹了,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宫里已经有好几桩类似的事情了,他也无力去一一清算报复。只能在背后骂一句“虎落平阳”。
蓝兴道“大人还是这么照顾我,以后还要请大人关照。”
“那里的话他们也知道这事儿不地道,不好意思同您开这个口,才央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有点儿香火情,不管也太无情了。”
“那是,那是。”
两人聊得倒投机,祝缨再三表示,只要蓝兴还在,这买卖就断不了。蓝兴也表示,很快就会安排祝缨与杜世恩见面。
杜世恩是个话少的人,他瞅不上蓝德的跳脱,但对蓝兴还是有一点佩服的。
蓝兴同他讲了一讲,两人足等了五天,才找到一个机会,一同出宫来。
还是在祝缨家,祝缨道“罪过,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