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那些就行。”
祝缨笑道“一会儿咱们同去。”
“好嘞”让祁泰自己去吊唁那可难为死他了,拖着拖着他可能就不去了。跟着一起那可太好了。
落衙之后,两人稍作修整就去了永平公主府,奠仪奉上。
史胤接着了,轻声说“大理恕罪,明日东宫伉俪要来,府里有些忙乱,不周之处还请担待。我们驸马在那边府里。”
祝缨道“遭逢噩耗,府上已是井井有条了。上表了吗鸿胪寺来人了吗”
史胤道“驸马的奏本已经上去了。”
祝缨点点头“我去那边。”
史胤派了人,将祝缨送到灵前,他自己又去应付别家贵宾了。
祝缨把两府的忙碌看在眼里,又见着好些官员过来吊唁,人来人往的,老驸马这一死,倒能看出些东西来。沈瑛、赵苏等人都来了,祝缨又与鸿胪寺的旧识们聊了几句,才到灵前拈香。
安仁公主不在前面,骆晟带着弟弟、儿子在那里应酬,他头发凌乱,眼圈儿发红,颇有些楚楚风致。
祝缨说了一句“节哀。”
骆晟道“我如今是不知所措。”
“您必是知道的,只要您慢慢想。”
一两句说完,祝缨闪到一边,把骆晟让给其他人。眼看沈瑛与骆晟也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司仪令跑了过来,与沈瑛低语。
司仪令的样子很狼狈,帽子也歪了,头上直往白烟。祝缨又往一边撤了撤,与同样过来吊唁的陈萌说话,陈萌道“甭看,他又没分清主次。”
“啊”
陈萌道“必是想着鸿胪寺,忘了老驸马是谁安仁公主家,他不得亲自过来操持么安仁公主是个什么人物她好好的时候就好强,又不爱体谅人,现在没了驸马,鸿胪寺就派个司仪令过来应付”
祝缨道“你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下回早对他说才好。”
陈萌道“也得听啊。他一门心思想的是光耀门楣,真怕他走火入魔。”
“嘘”
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两人住了口。
陈大公子打小对内宅心思拿捏得比妇人还要准,这回又被他说中了。司仪令是被安仁公主发作了一通之后赶过来的。
公主府有自己的一套属官,办个丧事他们也能办得出来。安仁公主死了丈夫,当头一棒也是有点懵的,到儿子回来,又说了丁忧的事,没多久又有太子要带骆姳吊唁的事,安仁公主脑子里塞满了这些事。
等把这些事弄完,她看到了司仪令这人她不认识。司仪令在鸿胪寺的地位就不算高,没人提携也到不了安仁公主面前,沈瑛把他派过来襄助丧礼,他来了就与家令调协。忙了半天,被安仁公主撞到了,正想表个功。
安仁公主愤怒了“鸿胪寺这是要造反吗派个司仪令就打发了我我儿还是鸿胪寺卿呢少卿呢他人呢这就敢瞧不起我了吗”
劈手夺过道士手里的拂尘就朝司仪令扔过去。道士正念经做法事,突然两手空了,经也唱不下去了。司仪令见势不妙,也不想为沈瑛扛这个雷,撒腿就跑“下官这就去找沈少卿他这会儿也该到了”
沈瑛一听这么说,就知道事情大了
他转身去看骆晟,才开了一个头“驸马恕罪”
安仁公主就派了人来叫他过去理论,陈萌见状,只好也过去问一句“这是怎么了”
安仁公主的家令是不太怕人的,道“我家驸马,鸿胪寺不该就派司仪令来就打发了。”
骆晟道“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生事了。这么些人在看着呢明天太子还要来,闹起来像什么话光华,你且回去。”
沈瑛脸色也难看了起来,陈萌把他拖走了。出了大门,陈萌才说“您怎么开罪起她来了”
沈瑛也委屈,他道“司仪令也不委屈她呀虽说老驸马的事该着我来,可操持丧事的细务,还是要司仪署办的嘛如今鸿胪寺只剩一个我,我要来了,鸿胪寺交给谁倘或陛下再有召,怎么是好”
陈萌道“写个公文,让司仪令带过来,告诉公主,您在为她的儿子收拾烂摊子。这丧事儿她想办成什么样、要鸿胪寺做什么,只管提给个文,鸿胪寺能办的,都给办了,办不了的,为公主向上面请旨。”咋这么费劲呢安仁公主就是矫情,你难道不知道
不用说,这舅舅一准是想着死了正室自己能当家了,忘了上头还有两重婆婆。
陈萌道“您明天,一定要先把这场丧事办好,先干事,要准备的都准备了,捧到安仁公主面前。再向她解释,您已经在做。”
沈瑛无可奈何地道“知道了。我总也算朝廷大臣,被公主呼来喝去,真是没意思。”
“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她是先帝的姐妹,是君。这几天,您先别管别的了,把她应付了吧。她,不好弄。”
陈萌朝天翻白眼,他舅说的也不算没道理,可皇家不跟他们讲道理啊安仁公主只要不谋反,永远能骑在大多数的大臣头上作威作福。满朝文武,她不敢招惹的人也没几个。
沈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