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
吵完这一点,又到了午饭的时间了。
午饭后,祝缨正在闭目养神,喜金就在院子里喊:“大人”
祝缨睁开了眼,从后宅缓步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喜金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声说:“大人,咱穿这一身衣裳、成了梧州人,家产奴隶就不是自己的了吗”唾沫星子飞在空中,被太阳光一映,反射出七彩的颜色来。
祝缨精准地避开了,问道:“怎么这么说呢”
喜金冷笑道:“你问她”
此时,正在午休的一群人都从各人的客房里出来,都看祝缨要怎么处理。
祝缨顺着喜金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苏鸣鸾,她一脸的冷漠地看着喜金。
祝缨问道:“怎么回事”
苏老封君和郎老封君都站在自己的院门口,往正中张望。祝缨叹了口气,道:“到书房里说吧。”
到了书房,祝缨道:“金县令,你先说。”
喜金冷哼一声,祝缨道:“既然不愿意说,苏县令,你来说。”
喜金道:“她”
苏鸣鸾道:“我说,现在大家都是梧州人了。”
喜金往地上唾了一口,道:“你是这么说的么”
郎锟铻道:“舅舅,她到底说了什么你倒是讲啊你是要义父和大家在这里听你骂人吗”
喜金又要说外甥,郎老封君大怒:“你不会说话就滚叫人打死了也别再哭”
祝缨敲了敲桌子,道:“我问你们答金县令,你与苏县令见面的时候,谁先说话的你只要说是你还是她,就行了。”
喜金可没这么受过气,怒道:“你们都向着她。”
郎老封君气得站了起来,揪着她兄弟的衣领往椅面上一摁说:“大人,我叫他与阿苏家的好好说话,他去了,应该是他。”
祝缨又问苏鸣鸾:“是吗”
“是。”
“第一句说的是什么”祝缨问苏鸣鸾。
苏鸣鸾咬咬唇,道:“说我收留了他的人。”
喜金来神儿了,大声说:“天神在看着你敢说不是”
祝缨没分一个眼神给他,又问苏鸣鸾:“第二句呢”
一句一句地问,要原样复述,最后得知了全貌,喜金找苏鸣鸾理论,说之前是有归还的协议的。苏鸣鸾讲道理比他明白得多,且她是需要人口的,阿苏家已经不是“祭品不够拿自己人凑”的时候了,她要人
两人一句一句顶下去,没几句,苏鸣鸾就来了一句:“那是以前,现在大家都是梧州人了。”
喜金就炸了,怎么以前他的人是他的,现在成了梧州人,他的奴隶就成了别人的了
祝缨无语地看向苏鸣鸾,苏鸣鸾也知道自己这话对谁都能讲,唯独在祝缨面前是不能讲的。
祝缨刚才就在想这个事儿,她也有点头疼,她也要人她敢说,自己这别业里除了散户,没准儿也有各家偷逃的奴隶这要怎么算各家手上也没个账,查都没法查。但她不能公然维护苏鸣鸾,因为还有别人在看着,她接下来自己还要经营别业,也没有放弃继续扩大羁縻的范围。
这些,都会因为一句“穿这一身衣裳、成了梧州人,家产奴隶就不是自己的了”产生巨大的变数。
她又看了苏鸣鸾一眼。
祝缨沉吟了一下,道:“还是定约吧各家都有奴隶,要是互相引诱,又该打起来了。将此事与设立户籍一同办理吧。”
郎锟铻道:“愿闻其详。”
祝缨道:“两条,其一,只要有凭证,就要归还逃奴。其二,若一个人到一地居住满了五年,在当地上了户口,就算当地人了,不得追索。”
山雀岳父道:“凭什么是谁的就是谁的过了五年,就不是的了”
祝缨问道:“一只羊到了你家,人养了一阵儿,有人找来说是他的,你还不还”
“还的”
“五年也还”
“还”
祝缨问道:“五年喂羊的草,你要不要向人索回五年放羊的工,要不要补给你”
山雀岳父想大义凛然的说不要,但又觉得这样不行。
祝缨道:“如果这只羊是从小就在山野里自己生活,有人来找你,你能知道这羊是野生的吗”
山雀岳父皱起眉来。
祝缨道:“怎么样”
喜金插言道:“人又不是羊五年也太短了”
祝缨没睬他,而是问山雀岳父:“怎么样”
山雀岳父道:“五年确实有点儿短了。一个孩子长到五岁,也只是能放羊。”
他们讨论了起来,祝缨故意说的是五年,经过讨价还价,这个年限被增加到了七年。七年,只要上了户籍没被发现,才能算是当地人了。路果小小声地说:“那怎么看记号呢”
祝缨道:“户籍上都按手印吧瞧,手还是不能随便剁的不是”
这样一个结果,各方勉强同意了,郎锟铻虽然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