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打的。”
“是”
“你侄儿也快到了,是不是”
“是。家里娘和嫂嫂都愿意。”
“明天开始你就着手接管别业,前面的值房要用起来。”
“是。”
不远处的山上,一匹狼对月长啸。石头城内,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一块破旧的生羊皮下蜷紧了身子,他忽然睁开了眼,往记忆中门的方向跑去,想检查一下门栓。中途被火塘的沿儿绊了一下才醒过来,又摸索着回稻草铺上躺下了,将生羊皮往身上一拉,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花姐拿厚布套包着一瓷盅鸡汤,听到狼嚎也轻轻地惊了一下,又抱紧了汤盅,快步走到书房里:“又熬夜”
祝缨放下笔,抻了个懒腰:“就睡”
“都到家了,还这样。”
“还有好些事呢。”
花姐将汤放下,拿了勺子来:“来,吃。”
祝缨一边吃一边说:“以后你也会这样忙的。”
“我愿意。”
两人随意胡扯,祝缨说:“我让项乐和项安轮流过来照看别业。”
“嗯。他们都是可靠的人。可惜咱们合用的人太少啦。”
“以后会多一些的。”
花姐喜道:“你说会有,就一定会有的。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
祝缨道:“那得看我怎么做了。有易有难。简单一点的,我现在就已经做到了,难的那一种,是真的难。”
“怎么说”
“你知道秩序的意思吗”
“嗯”
祝缨道:“王相公曾对我讲礼与刑”她慢慢地对花姐讲了与王云鹤的那次长谈。
花姐道:“我还以为,朝廷能许大理寺有女官,是女人以后有指望了。如果连王相公也这般说,那可真是”
“那可真是只能靠自己啦因为女监没有破坏秩序,它在维护或者说是修补。你、小江、苏鸣鸾是羁縻,现在不在秩序之内。我,破坏了他们的秩序。秩序高于礼法,所以才能有所谓不合礼法之事出现。
我得有自己的秩序,建自己的塔来替代他们的。全部都替了我也是没这个本事的,可哪怕只是修修改改,我也得有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给自己说话,让许多人信我、为我讲话,就像许多人为维护他们。至少在这里得这样。
小巧小智,或许能周旋个自己风光无限,譬如太后临朝百官拜伏,己身而已。你我一代为官,阿苏县至多到苏喆两代,再下一代我也不能保证其心性、心智、权变能够继续坐稳位子。秩序是塔,也是洪流,萍浮水上,不叫凌驾。一个浪头打下来,尸骨无存。我愿为岛、为岸。得有个自己的塔。”祝缨越说越多,她很少有机会将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她发现表述出来、有人听,确能促进自己的思考。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印点儿书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