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商人却认识他们俩他是花帕族的人。此外又有吉玛、西卡族的,他们就更不认识了。这些商人都至少会两三种语言,否则不能沟通经商。他们的衣饰已有了不少山下的特色,有些混杂。
郎锟铻问道:“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祝缨道:“通译。”她出了钱,雇这几个人陪她走这一趟。此时山下正在秋收,生意逢着淡季,正合适雇人。若是到了过年前后,想雇人就得出高价了,还不一定能雇得这么齐全。
这几个人,祝缨就点了仇文做一个小头目,由他来安排。因为他是其中识字最多的。
苏鸣鸾扼腕,早知道就应该推荐苏晴天或者苏灯的。看来义父是想统合各族,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物。她自己有阿苏县要管,那是根本,苏喆又还太小,母女俩无法自荐这个项目。唉人还是少。
祝缨也有这样的感觉,她可用的人手也不多。身边的人优缺点都比较明显,稍全面的如项家兄妹,项安盯着糖坊,项乐则需要在她身边随时接受一些任务。高质量的手下是很难得的,只能慢慢来。
她含笑对四人道:“那咱们就动身”
他们都说:“好”
几人都骑马,并不疾驰,衙役们还押着车,梅校尉不久前才放了话,现在祝缨要人,他也挑选了两什的健壮士卒由两个什长带领,再派一个自己亲兵跟随,一共二十一个人,也都佩刀跟着。
郎锟铻等人看到山下的佩刀军士心里稍稍有一点异样,看苏鸣鸾面不改色,他们也就镇定了下来。
先去路果家,喜金仍然说:“路上拐个弯儿就是我家了,到他家还要再走三天哩。”
路果道:“抽签是我抽中了的。”
两人吵吵闹闹,祝缨与苏鸣鸾、郎锟铻相视一笑。他们没有去先去阿苏县,而是穿过塔郎县。祝缨对塔郎县远没有阿苏县那么熟悉,阿苏县比较大的几个寨子她都去过,阿苏县的地理也还算熟悉了。
塔郎县的山比阿苏县更险一些,从塔郎家的大寨再往山里走,道路愈发难行,郎锟铻的随从抽出刀来开始砍去路边伸出来的横枝为队伍清道。不多时喜金的随从也加入了起来。他们都用一些类似柴刀的长刀,手起刀落十分利落。
梅校尉的亲兵见状,招呼一声,他们也抽出佩刀,将道路拓宽一点。苏鸣鸾道:“山里路不好修。”
郎锟铻道:“我这是已经修过了的。”
祝缨点点头,山里修路是难的,朝廷修的官道也会遇到山川阻隔,每逢此时都很耗时耗人,这里到处都是山,难度可想而知。她回头说了一声:“金三。”
金三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一双粗糙的大手,背略驼。小跑上前道:“大人。”
祝缨道:“你看看这山。”
祝缨自己也干过工程,懂一些,然而不可能事事都自己去干,她让彭司士给她准备了工匠,这些工匠在南府都算是熟手,金三长项在修路。
金三看了,也说:“坡更陡,比咱们那儿修路更难。”
郎锟铻道:“要不是山高路险,河宽水急,怎么挡得住北边的xx。”
后两个字祝缨没听明白,想必不是什么好话。许多专属骂山下人的话,是不会有人特意教祝缨的。
祝缨记下了这个词的发音。
过了塔郎家的大寨,再走一天,在一处小寨里休息。这里也是塔郎家的地方,小寨主是塔郎的一个远房兄弟,他们见了面,拥抱了一下。郎锟铻向祝缨介绍了这位兄弟,大兄弟人也开朗,对祝缨行一个礼好奇地看着她,道:“他们都说大人会说利基话。”
祝缨笑道:“你要考我吗”
听她说出口了,这兄弟仍然带着惊讶的表情道:“真的会”
郎锟铻捶了他一拳:“你现在不是听到了”
祝缨会说利基话,跟这位大兄弟就能聊上了,她问了这山里再往西的地理,又问了他们庄稼的事儿。以前种稻米的亩产是什么样子的,又问了寨中普遍用什么农具。塔郎家与她接触得不多,不像阿苏家,早几年前就开始陆续更换农具了。
祝缨看了这里的农具,开始看的几样还行,到后来直皱眉,这里甚至还有用石片、动物的骨头等磨制而成的铲、镰之类。她拎起其中一件,翻来复去的边看边说:“用这个东西干活,费力又干不好。”
郎锟铻道:“我寨子里的更多更好一些。”
祝缨道:“我们总说,要想干好活计,家什得趁手。干得又快又多,收获得才多。”
郎锟铻道:“这些奴隶,太闲了不好。”
祝缨轻笑摇了摇头,她也不指责郎锟铻这样不人道,而说:“怪可惜的,本来能有更多收获的。”山里产量低,一是土地确不太肥沃,二就是这个了。
她对郎锟铻道:“你自己的族人,也有人没有奴隶的,他们用的家什趁手吗你先给他们换些新的,他们给你纳粮,你得到的也会多些。我看着你们收获少,心里也很着急呀。”
郎锟铻道:“我正想同大人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