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驮起。
她的还是郑侯当年的馈赠,几年了,还不算很老。刀兄的马是本地马,山路耐力还可以,不太适合这样的赛跑。她和刀兄差着三十斤呢,想也知道谁的马更累。
她答应得爽快,项乐十分担心,祝缨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对胡师姐道:“你为我压阵。”那一边,刀兄也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都拨转马对,对着皂荚树的方向。
他们互相提防,又同时出发。刀兄不愧是头人,他的马也是一匹良驹,奔跑得很迅捷。但是只要不是良马的产地,一地的好马总难强过郑侯这等京中贵人所拥有的好马。祝缨开始稍稍控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足有十里,果然见到一株极大的皂荚树。
祝缨这才尽力驱马,从落后两个马身到一个马身、半个马身到齐头并进只在短短的几瞬。“宝刀”见状从马上横过拳头来打,祝缨身子往旁一歪,拳风扫过她的身侧。祝缨身子弹正,一鞭马,骏马往前一蹿,她头也不回地纵马前奔
“宝刀”手中马鞭往前一挥,祝缨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又是一闪她打定了主意不与“宝刀”纠缠,人家比她重三十斤,奔马背上的三十斤,拼力气她是不太行。
他们二人的随从都不敢怠慢,也都尽力追赶,但都跑不过这二人的马。胡师姐等人在后面看到了,都大骂刀兄耍赖。刀兄听得半懂不懂的,也不理睬。这种事情以赛马中是比较常见的,挨骂,也是比较常见的。他很习惯了,专心往前追赶。
祝缨的马往前蹿出一个马身、两个马身,终于提前二十步到达。到达皂荚树下,祝缨提起马缰,骏马一声长嘶,被祝缨飞快地拨转马头对向刀兄奔来的方向。祝缨更不迟疑,自鞍袋中抽出袋来,张弓搭箭,对准了跑过来的刀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刀兄一惊猛地往下一沉,借马身挡着自己。
项乐等人叫好,刀兄的随从们都惊怒地大骂,也有人要张弓搭箭解救他的。刀兄将身体侧挂在马的一侧,很有技巧地驱马,远离祝缨。马在他的控制下兜了一个圆弧。他的血液流得很快,心呯呯地跳,兴奋与紧张一齐占据了他的身体。但是预料中的箭并没有射过来,连箭飞过来的风声也不曾听见。
祝缨一路瞄准刀兄,等到刀兄在离她四十步远站住了,重新坐到马上看过来。祝缨看着他,松开张弓的手,一手提弓,一手将箭在手里挽了个花儿,挥开了刀兄随从箭过来的几支箭。
刀兄轻斥一声,随从们也都收起了弓,项乐与胡师姐等人也来了,双方再次对峙。
祝缨和刀兄都比较克制,刀兄道:“算你赢。”他的随从们都叫着说祝缨作弊。
祝缨一面将弓箭插回袋中,一面道:“本来就是我赢。”
刀兄想了一下,道:“你刚才说的,我答应了。我们利基人从来不骗人,不像山下人”
“答应与你比试是告诉山上的人,谁来了我都不怕。也是告诉山上的人,只要说话能做数的人,我也都愿意与他交谈,”祝缨说,“但你是不是真的头人,我也要弄个清楚。”
刀兄道:“我就是头人。”
祝缨道:“你也不信山下人,我也不知你身份。我会找人问你是谁的。”
“哼阿苏家的那只鸟儿吗你们是一伙的。”
“对啊,她已经是朝廷的官了。”
刀兄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与她一伙,帮着她对付我,又要我来帮你捉人”
祝缨道:“她起先也不是朝廷的官,我与阿苏家先交换奴隶,再互相不包庇犯人,有人犯了罪,照两家的办法来惩罚。然后有了交易,她认我做义父,我为她向朝廷求官做。你也可以。”
刀兄依旧不开脸:“你们就会说好听的话,拿做官来骗人。”
祝缨道:“我这话现在还不是对你说的。我会找人问你是谁的。我跑马快一步,我们先说犯人。别的,你现在答应了,我也不信。”
刀兄沉沉地看着她,祝缨也平静地回望,刀兄点了点头,道:“我等着听那只鸟怎么叫”
祝缨道:“我也不用问她,我还有人问。”
“狼。”刀兄说。
祝缨道:“你认识他那你有点儿像了,不过我也不全听他的。”
“说现在。”
“行,你答应不”
刀兄道:“好”
祝缨道:“等我知道了你是头人,再说旁别的。”
“我等着,你有话,叫狼来告诉我。”
“你不许动他阿爸的头。”祝缨说。
刀兄笑了笑。
祝缨看营里又派了人来,道:“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烤兔子。”
刀兄摇摇头:“你信了我是头人再说”他打了个呼哨,带着一众随从跑走了。
项乐上前道:“大人,咱们回府吧”他难得说得很坚定,胡师姐也说:“不好弄险的。”
祝缨道:“好,回府。”
祝缨与项乐等人回到营地,老两口迎上来问:“刚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