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哪来的本事左右刺史的任免”
上司一想,也是,到了鲁刺史这个品级的官员的升迁调动,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县令而有什么意外的。
他说“总之,咱们将粮交上,他押粮进京。到了年终,新刺史赴任了,就听新刺史的。新刺史不来,就由别驾或长史上京奏计。都与咱们不相干了。”
祝缨道“大人的消息准么”
上司道“你且看就是了。怎么,不相信”
祝缨道“怎么会呢只是想,又要奉承新上官了。”
“你还会怕上官”
祝缨道“怕是怕的,也是想讨好的,不过有时候太吃力了实在干不来就放弃了。”
上司咳嗽了好几声,心道你就胡说八道吧
祝缨从上司这里得了个消息,心情不好也不坏,她依旧是请了赵振、甄琦吃饭,赵振还是到了,甄琦还是没来。她也还是准备两份礼物让赵振领回去,赵振也有经验了,也带了回去。礼物,甄琦还是会收的,不过赵振一整年好像都没有看到甄琦用。
这样的小事,赵振就给瞒了,免得祝缨闹心。
祝缨又在府城转了一圈儿,看福禄县的同乡会馆比去年热闹了不少,她走过去,又被一些人围观。冷不丁的,脑后一阵风响,她往左一闪,一件荷包擦过她的袖侧落到了前面的地上。不远处几声女子的笑声。
祝缨
同乡会馆里的人忙迎了出来,又说外面“别闹。”
人们都嘻嘻哈哈地,也有人说“好灵怪道能缉凶哩”
祝缨进了会馆里坐下,道“挺热闹啊。”
今年在这会馆里坐镇的是本县张翁的幼弟,他笑道“都是托大人的福。大人近来在府城名头响得很哩带着我们这里来看的人都多了。”
“嗯”
原来,府城的百姓也喜欢听个痛快的故事,事情传到了他们这里又走了个样儿,竟然说她能通鬼神,半夜里梦到了冤魂引路。
祝缨一笑而过。
又过了几天,才与上司一同往州城去,这一路仍与之前一样的顺利。整个南府的粮都顺利地缴入了库里,她们拿到了收据的条子,接下来也该去拜见一下鲁刺史了。
不是六月和十二月,同时到刺史府的官员没那么齐,祝缨随着上司等去拜见了鲁刺史。鲁刺史出奇地和气,对祝缨说话时竟带了一些真诚“凡有能为者无不有脾气,不过有的人脾气外露,有的人脾气不显。年轻人不知道,老人也年轻过,你们的心情,我们都经历过。”
祝缨认认真真地听了,道“想来大人年轻时必是意气风发之人。”
鲁刺史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成就未必就比我差了。后生可畏呀”
听的人都惊了,鲁刺史晾着祝县令快三年了,一向不对付,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只有祝缨和上司知道,鲁刺史是快要离开了。
她还是装成不知道,于平静之中稍稍让鲁刺史看出一点点的惊讶,鲁刺史点了点头。鲁刺史算着自己的任期也知道差不多该动一动了,只是怎么动、接任的是谁他的消息也不很准确,于是也不对这些与他关系没那么紧密的人讲,言语间带一点安抚而已。
对他的“自己人”鲁刺史当然有私下的安排,这也不必去宣扬。
一行人出了刺史府,王县令道“鲁大人这是怎么了”
上司咳嗽一声,道“上峰的事儿,不要乱猜”
王县令就真的不猜了,他转个身边走边同祝缨说话,缠着问麦种的事儿。祝缨道“我来之前已分了下去,就快种了,怎么也得明年。”
王县令不好意思地道“哦,是我太着急了。”
祝缨见他也关心农桑,对他的印象就好,两人慢慢说一点事务,上司插嘴都不插不上。上司也懂庶务,不过他现在心放在了“新刺史是谁”这件事情上,并不想讨论什么农桑。他的消息有点灵通,又没那么灵通,知道鲁刺史要走,但不知道新刺史是谁。
急了一圈儿,竟又重将主意打到了祝缨的头上。县令决定不了刺史,但是祝缨在京城有门路呀,难道不能打听打听
他瞪了王县令几眼,王县令压根儿就没有察觉。一边的裘县令竟也凑了过去,也问麦种的事情。快三年了,祝缨终于打到了一点“我与他们是同僚”的味儿。
她也不藏私,说“户部的意思,我先种着,能种好了再推广。放心,只要能种,我必会与诸位麦种的。不过现在还说不好,故而不敢先与诸位讲怎么安排。”
裘县令道“成与不成,咱们先安排着否则到时候再现商议,哪里来得及呢是吧大人”
上司正琢磨着事儿,猛地被裘县令拎出来问“啊哦,嗯”
祝缨道“就算是商议全府种麦子的事儿,也得大人主持呀。”
上司道“咳咳,你更懂你更懂,你先看看怎么弄。”
有他这句话,另一个县令也挤了过来“还有我呢”
祝缨见状,就请上司在驿站里主持一下,她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