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买了几只新桶一些木瓢,雇了两辆车拉到了驿站。
回驿站前又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钱给驿卒“辛苦了,拿去吃酒吧。”
她这奇怪的样子很快引起了围观,押粮官笑道“这是干嘛呢”
祝缨道“把弟兄们叫过来吧,走了上千里地了,不得换双新鞋么”
押粮官张张口,怔了一下,才说“祝大人体恤”
祝缨道“分一分,咱们好上路。对了,接下来的地方雨水频繁,我看你们带的蓑衣之类也不够。桶带盖子的,从驿站装些干净的甜水,免得路上喝脏水。”
押粮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顺溜的事儿,他自己也不太上心,押粮路上,人随便淋、粮不给湿,此外他自己有件蓑衣就不会特别的管下头的人。没让服役的人自带口粮就已经很不错了,再给准备这些想什么呢
吏卒们自己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一些粗心的民伕自己出门的时候嫌麻烦都不会带这些东西。
祝缨道“催你们赶路,不得给准备好了么遇到下雨路滑的时候可能要手杖,路上遇着竹林砍几根吧。我没钱了,就不买了。”
他们都笑着说“好。”
祝缨道“想起什么别的事儿再现置办吧。”什么生病损耗,吃饱了、穿利索点、别淋雨喝脏水总之尽量别让人生病不就好了人好好的,路上遇到啥事不能解决
此后一路走得越来越顺利,这条路祝缨走过,虽然季节略有不同,但大模样都在。越往南,押粮官的经验越用不上,反而是祝缨越来越熟悉越来越顺手,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白天加紧赶路,随行的人也不太叫苦,遇着些事故大部分也都能马上解决。五月末的时候,他们离福禄县已经近了,雨也渐渐多了起来。下雨的时候,众人遮挡的动作利落,麦种一路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这让祝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路白天赶路、晚上写些计划,麦种怎么用她都有了规划,路上的损耗她也有一个预期,如果损失太多计划就要调整。现在可以照着计划来了,她有点高兴。
她这回没有先去见鲁刺史,祝缨算准备了日子,现在回福禄县,把之前积压了小半年的公务粗略地处理一下,再将麦种收拾好,她就得去见鲁刺史了六月末又到了。不做好准备,鲁刺史是不太好见的。
六月二十一,她回到了福禄县。
长长的车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有人看热闹,有人呼朋引伴一起看热闹,发现前面骑马的人是祝缨,他们都欢呼“祝大人回来了”
祝缨向他们挥手,还要与押粮官商量“留意别压着了庄稼,我可指望他们吃饭了。”
押粮官笑道“我们省得。”
从县境回到县城又走了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目的地了,脚伕们心里着急,步子反而慢了一点。押粮官也累得够呛,他在押运的经验里从来没有走得这么快过,大家精神倒还不错。
祝缨没有催促,只是说“就快到了,县城虽然简陋,安排大家休息的地方还是有的,歇个三两天再走。”
县城里的人有早就知道消息的,关丞等人出了县城来迎接。
关丞身后的父老很有几个眼泪汪汪,看到祝缨忍不住哭出了声“大人可算回来了”
祝缨道“怎么出来这么远说回来就是要回来的。”
关丞赶紧恭喜“恭喜大人得赐绯衣”
着绯衣的官,关丞也只有在州城里见过。以前南府的知府是能穿上绯衣的,可是南府好几年没知府了,从上到下一片春意盎然都穿得绿油油的。
祝缨道“同喜同喜。麦种来了,咱们回去再说。哎哟,见到我就不要再哭啦,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抹泪儿盼着就行了。”
一句话将人都逗笑了,顾翁扶着杖,声音打颤儿地道“等大人回来的时候只有哭得更多的,真真望眼欲穿呐”
赵苏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上前几步,自动自发地站在了祝缨身侧,道“义父,请上马。”
一行人上了马,又走一天,傍晚时分到了县城。
赵苏道“义父,大家已准备好了接风酒为您洗尘。”
祝缨道“好。莫主簿,你与仓督先将麦种交割了,仓库还够吧”
莫主簿笑道“足够了,之前存了橘子和稻谷,完粮纳税再出了几批橘子之后仓库就腾了出来,正好放麦子。”
祝缨道“这是拿来做种的,可要仔细收好。”
“大人只管放心”
祝缨让他们交割完之后将押粮官也请过来一起吃酒,又让驿丞将押运的吏卒民伕等都带到驿站安顿下来。然后对众人道“容我先拜见父母,刚好他们那里交割完毕,咱们一同吃酒。”
众人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一齐拥簇着她先回县衙。
祝缨拢共带回来两辆车,曹昌回来就闷声不吭地招呼人卸车、把箱子往后衙里抬。侯五比小吴跑得还快亲眼看到祝缨好好地回来了,吸吸鼻子说“大人,可算回来了”
祝缨道“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