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这一对主仆。
县丞只觉得诸事不顺。
祝缨回到了县衙,县丞前来拜见,祝缨又没什么好吩咐他的。县丞依旧不放心,日日来应卯,终于堵到了祝缨去县学,急忙跟了来。
福禄县的县学水平也相当的一般。
祝缨对县学的水平本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她到福禄县之前查过,整个福禄县,几十年来也没出几个正经出仕的官员不要说进士科了,连明法之类的科目也没什么读书能读出来的人。
县学的博士满面通红,道“都是下官无能。”
祝缨听着他那曹昌肯定听不懂的“官话”,道“也不能都怪你。”老师的官话都说不好,还想能教好学生虽然书同文,字都是那个字,可福禄县的学生到了京城,说的话都不能令人听懂,他还有多少的机会能够补一个官呢
祝缨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又扫视了一眼学校,四十个名额本来应该是满的,可是校舍里也就二十来号人。她问“还有人呢”
助教上前道“请假回家了。农时嘛”
祝缨半个字都不信啥农时啊她在巡视的路上就遇到过几个财产家的孩子,都是县学生,家里也不用他们下田,这就不来了四十个县学生里,有五个是得回家种地的就不错了其他都是不用回家干活的。
祝缨不动声色,道“哦。”
县丞见状忙喝斥道“胡闹县里给他们发米,就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读书竟然敢不过来了去快些叫回来”
他是知道的,这些县学生有些是各家财主的儿孙,不少人在县城里住着,占着一个名额,学业却不算很好,整日里吃喝玩乐的不在少数。还有两、三个人在府城里住着玩呢。
祝缨看了他一眼,县丞心道你有什么招尽管朝刺史大人使吧,你俩什么时候有一个认输了,咱们也就安生了
祝缨却又没有再朝着鲁刺史叫板的意思,反而是县衙的大鼓被人敲响了
衙前的大鼓很久没有响过了,发出沉闷声音的时候把县丞给惊了一吓
他和主簿正在前衙装模作样的核账,县令大人则在后衙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自打县令突然口吐方言将他们吓了一跳之后,除了查出两个杀人凶手,就再也没有什么惊人之举了。县丞和主簿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一通鼓,又将二人惊了起来。
祝缨在后衙听到了鼓身,被激动的张仙姑和祝大一左一右地围着,问“要断案子吗”
祝缨道“是啊。”
两人都想开开眼,张仙姑道“咱们就在屏风后面,不吱声,就看看。”
祝缨看了看父母的样子,道“不支声”
“嗯”两人用力地点头。
“行。”
祝缨穿戴整齐,往前衙去,衙役们很久没有这样正式的升堂了没个正式的县令坐衙,怎么升堂
他们雁翅一样的站好,祝缨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有点奇怪。再看下面,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跪在下面,双手托着一张状纸。
祝缨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了”
县丞、主簿都急匆匆地跟了过来,一看堂下就猜着了几分,县丞上前,低声道“大人,此事下官知道。”
“哦”祝缨示意小吴把状纸取了来。
县丞道“是两家殴斗,多少年了,扯了不清的官司。”
再看状纸,写的与县丞说的也差不多。这女子姓方,姓到了常家,被称被方寡妇,又或者常寡妇。常氏与雷氏是相邻的两个村子,常寡妇告的就是雷家村的大户。两村确实是有些宿怨。
县丞道“常家打不过雷家,这才来的”
祝缨发签拿人“将雷保拘了来”
常寡妇磕了一个头“谢大人为小妇人做主。”
雷保家也不能说没有势力,常寡妇也有点声势,祝缨点了常寡妇的同乡去捉拿雷保。
县丞低声道“两村械斗本就难办,不知大人要如何断呢”
祝缨道“雷保带人打出人命了,杀人当然要偿命。”
“可是,常家村也不是没有杀伤过雷家村,这寡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大人,一个寡妇能有今天,也是有心机的。她这是械斗打不过了,才想借刀杀人。雷保未必就如她所言之穷凶极恶。”县丞小声说。
祝缨面无表情地看着县丞,问道“我转悠了一个月了,怎么没个喘气儿的把这事儿给我吱一声”
县丞心里一突,驿站偶遇、刺史府回来的感觉又出现了
没错,这个县令就是个王八蛋搁这儿立威呢
县丞抬起袖子来擦汗“那、那是他们不懂事儿。”
“嗯。”祝缨说。让常寡妇就在县城里休息,等雷保归案。
祝缨退了衙,祝大和张仙姑都觉得没过瘾,祝大问道“这就算了啊”
祝缨道“对啊。”
“那怎么判呀”
祝缨道“人犯都没到案,判什么吃饭了。”
祝大和张仙姑都说这跟他们想象中的断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