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但是比较受欢迎的类型还是要常有的。燕燕还没病重的时候就因身体越来越差,不大能逢迎得来了,五娘就要提前物色替代的。不止是快要死了的,五娘家高档一些,燕燕即使健康,快过花期的时候五娘也得提前准备同类型接班的。
祝缨也算开了眼界了,她知道,人有时候跟货也差不多,但人与货像得这么彻底的,还是头一回见着。
几人交换了个眼色,祝缨问道“你从莺莺院子从扶走的那个,是谁”
“小的干的活太多了,记不得了。”
祝缨没说话,她是觉得这个小番是有问题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怀疑莺莺就是小番带走的,燕燕也是小番弄来的。老马那个衰人,死了也不冤。她并不直接挑明这件事,也不明着回护任何人京兆府也不是吃素的。
京兆府借口天色已晚,又把大理寺的人客客气气地送走。祝缨对裴清道“他们今晚又要忙啦我猜一定是审五娘”
裴清道“我要是他们,一定要问五娘,是不是快要死了的人就算是死人,要处理掉了。”
鲍评事道“恐怕是的。货么”
祝缨道“我问过姓赵的了,你猜对了。”
三人感慨一回,各自归家。
又过五天,外面奔波的衙役、吏们的收获并不多,老马的“不法事”居然不多,周游那边事情多,但是都是些老百姓很无奈、气也只能白气、苦是真的苦、官场上看又不算很严重的“鸡毛蒜皮”。五娘的对头都是生意上的,没发现有胆子有本事杀老马的人。
至于莺莺的下落,没有任何进展。身为一个官妓,莺莺能够自由活动的机会很有限,她喜欢去的地方也没有,她的熟人家也没有。又因她的几个熟客是有家室的,衙役上门,弄得人家家里又是一番夫妻争吵。
京兆府果然是偷跑了,何京等人连夜再审,五娘不能再打了,不过已经被何京打怕了,夹棍上拿上来她就招了“是有还剩一口气就弄出去的。也有骗出去,说放她走的。燕燕,兴许是后来又活了吧小番确实把钱给了妾账上都有”
账上是有钱的,京兆府又连夜再审小番。小番还是咬定了已经卖掉了。
王云鹤又说不能打死这些“嫌犯”“证人”,眼下就只好先把莺莺找到,所可虑者,莺莺是不是还在京城内。
何京道“案发时是深夜,城门关着,她一个女子,又受马某磋磨行动不便,应该出不了城。纵出了,没有路引、没有户籍,也是难行。”
祝缨道“看踪迹,腿上也有些伤,行动是不大便利的。到现在,怕还没养好。我再亲自去找上一找。”
王云鹤道“多带上几个人,网撒得大一些,也能快些找到。”
“不用,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她就换了便服,慢悠悠地去花街后巷那里逛去。先从后门去了九娘家,问九娘买卖尸体的情况。九娘苦得要死“您都知道了,还问妾做甚呢哎哎,不过妾可没干过那样的事,妾就是心不够狠生意才没有五娘家那样的盛况。”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莺莺要是找着了,会怎样啊”
祝缨道“她要不是凶手”
“恐怕不能吧,咱们不动恩客”
“嗯”
“哎哟,就算想,也不敢呐又不是她们私家。”九娘嘀咕了一声。
祝缨又问“你们这里,都请哪个郎中看病”
九娘猜到了什么,迟疑了“呃”
祝缨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她终于吐了个地方,说“有个地方各种伤、病,都对症。不过价钱有点高,不是有钱的请不起,没钱的就胡乱请了,路上请个谁都有可能。五娘家么后街上有个药铺,也兼卖药,吴记就是了。”
祝缨道“有话一次说完。”
“它家兼为一些小娘子治不好说的病,比如打个胎什么的。”
祝缨点点头,说“别说我来过。”
“哎哟,不敢,妾从小胆子就小,违法的事不敢干。”
祝缨道“这么看,你倒是个宽和的人了”
“不敢说不敢说,在这儿打滚,从当别人的女儿到自己也有了女儿,谁敢说自己是好人”
“差不多就行。”
“哎。”
“你家如果发生什么奇怪的争执,可以来找我。”
“哎”九娘这一声就十分的真诚了。
祝缨照着九娘的地址找到了吴记,吴记生意还不错,三、四个伙计在拣药、称药、配药,一个掌柜的在看账,一个老郎中摇头晃脑唱小曲儿。
见她过来,有伙计迎上来道“这位小官人,来错地方了吧小店擅长妇科,另有配些伤药一类。”
祝缨拇指指了指外面,道“花街上常来照顾你们的生意”
“呃,是。”
“伤药有马某的功劳吗才刚死的那个马校尉。”
因这两天也有衙役来问话,吴记已然知道了在查案。
她以询问马某的风评为由,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