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累得要昏倒。长子倒是健壮得很,然而是婢妾所出。”
祝缨道“那就依礼而行嘛真要嫡出的这个没了,再立庶出谁也不能说什么嘛”
陈萌道“你到底年轻,虽聪明,却本性纯良。你想,要是这嫡出的无后,又在殿下身后才死,会怎么样”
“过继。”
陈萌大笑“你读书太晚,有些史书没读到吧朝廷要算他个绝嗣,夺了爵,只给他庶子一个宗室的名份,也是可以的。然而要立庶子,有嫡子在,恐怕是不成的,王妃也不会愿意,必是要闹的。这不,两下就僵住了。郡王倒是个良善的人,也不好不给王妃脸面,硬抬举婢妾。”
祝缨道“不是大公子,我还不知道这些事呢。唉,京城真是处处都是学问。”
陈萌道“我不过比你早知道一点,过些时候,他家一个安排不好闹出来,你也就知道了。郡王如果有什么越礼的安排,也要家父相帮,我这才知道了一点儿。如今你从外面看,是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他家有什么不好的。你想,王妃的儿子还不到十岁。”
祝缨忙向陈萌道了谢,说“那我在郑大人面前就少踩这个坑啦。怪不得他核那个承嗣的案子的时候脸色不对呢。”
心道就算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他娘的真是邪了门了
陈萌也不知道是哪个案子,大理寺的案子多了去了,祝缨随口一个,他也辨不出来历。他只想与祝缨有些交情,就说“不要说你,就是我,许久不来京城了,要不是与我家里有些关系,我也难探听的。咱们都是新到京城,要相互扶持才是。”
类似的话陈萌明示暗示的也说了不少,祝缨固然是滑不溜手,也知道不能再装傻。她显出犹豫的样子来,陈萌以眼神鼓励她。
祝缨状似为难地道“其实,我找大公子,并不是为了前面那些个闲话。想要知道,我自有法子打听出来。其实是有一件事,犹豫良久,也不知道能不能讲。”
陈萌道“你只管说,我为你保密就是。”
祝缨道“唉,不是我的事,是大公子的事。我在案卷里看到了大公子另一位姨父的名字,龚劼的人拿着了他一些把柄,究竟是什么把柄,我也还没看到卷宗,只是听他们提了一句。”
“怎么”陈萌喃喃地道,“怪道提了两次,都调不回京里来。多谢。”
祝缨糊弄完了陈萌也就告辞了,留下陈萌考虑要不要再管姨父。
祝缨出了陈萌的私宅,将腰间的白布带子收到袖子里,心里有一点挫败。她有一种预感找到赃物的可能性很小了,恐怕还得往嫌犯身上下功夫。然而王府、郑熹恐怕是不愿意的,郑熹已经让她开始看龚劼案的卷宗了,就表示查贼的事儿不让她再去丢人现眼了。
祝缨十分不甘心,正走着,汗毛一竖,往路边一跳,一辆马车从身边驰过。祝缨吐了口气,又被一声“这位小郎君,要么进来,要么挪挪步,您站我们门前了。”
祝缨一抬头,乐了,这也是一家当铺,抬脚就走了进去。她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随口以“买东西”或者“赁东西”当理由,要看一看当铺的尖货。哪知在这里,竟真的让她见到了件王府的东西
这是只玉杯,连同玉壶原本是一套的,贼没能偷得了全套,剩下的还在库里,祝缨在京城忙活了半个月,终于让她逮着了
祝缨不动声色,又挑剔,要求他们再找一只。当铺说收的时候就只收了这些的时候,祝缨面露难色,最终决定买下,但是身上没有带钱,先付了个定金,预定明天她带钱来,但是要当铺写张字据。
当铺掌柜在写的时候祝缨心中奇怪这里不是销赃的铺子呀
但是无论如何,线索找到了,不枉她光顾完京城所有的尼庵之后又跑了许多家当铺、金银器行苏匡快要传出来她和尼姑相好,花钱花得要当裤子的流言了
收好了字据,祝缨不紧不慢地离开当铺,然后飞快地到了郑侯府上求见郑熹,见面就向他要钱
郑熹道“你胆子越发的大了”
祝缨笑道“一百贯拿来,王府的玉杯就归您了”
郑熹一喜“找着了”
“算是吧。”
郑熹马上安排了甘泽带着两个仆人拿了钱,跟着祝缨去赶在宵禁前把玉杯买了出来,他自己则着带着玉杯去王府,让王府的人辨认。
郡王是不认得这个的,他的珍宝无数,又不是他惯常用的。好在府中除了管理内库之人,尚有些仆人认得,又与库中剩下的东西比对,正是失窃之物。
高阳郡王笑道“七郎,你是怎么找着的”
“是孩子们的功劳,竟把京城翻了个遍呢。舅舅,点人吧。”
高阳郡王再不迟疑,点了人,直扑当铺
祝缨这一晚被留在了郑府等得打瞌睡,郑熹在舅舅家帮忙审案。尖货不多,当铺朝奉还记得当东西的是一个女人,这却又与嫌犯们对不上了。不过,这个女人当时说“当家的犯了事儿,家里揭不开锅了。”
卖了祝缨一百贯的杯子,当铺只给了这女人十贯钱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