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你这墙头,积了灰,手印就留下来了。这个我没对别人讲,地上已经踩乱了,怕他们再把墙头弄乱。你看了,拿个章程,要怎么报上去。”
又给金良指了她发现的逃跑路线,一路到了大街上的排污渠。
金良都看了,说“你小子,够厉害的唉,七郎选你到大理真是对了”
祝大强行插了个话,对金良说“金兄弟,要不,你去问问郑大人请他帮个忙”
金良和祝缨都不愿意有事就麻烦郑熹,都说不用。祝大道“可丞相家”
“爹,你别担心这个了。大不了,我去把贼人找出来。”
金良道“你在说什么呢你还温书呢怎么能耽误你现在能有什么用不如温书考试,授了官才能顶用呢。我去找万年县”他虽然是个六品,万年县未必买账,但是天子脚下有人往朝廷命官家里放火,还牵涉到丞相公子,万年县必得给他一个说法
“就这么定了”金良说,“都去吃饭,外面的事儿有我你们安心住着,好好温书”
一家之主拍板了,柴房的残局收拾一下,金大娘子就得安排着再买柴炭、收拾厨房和被水泡坏的地面,重新把日子过起来。祝家又回到了前院,祝缨就还得温书。整个家里,除了金良,人人就都有了点心事。
金良去了万年县,不想他才到万年县不久,金宅就来了一伙人自称是陈相府上的。这些人的衣着一看就不简单,打头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穿绸,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虽然是布衣,却都是全套的,衣裳也不旧。还带着车马。
为首的先递上了拜帖,再说“求见此间主人家。”
金宅这里,金大娘子就先不安,她也没见过丞相家仆人,分辨不清真伪。祝大、张仙姑就更闹不清楚了。
还是祝缨出面接待,她说“咱们也不认得相府的人,实在分不清真伪,还请等大哥回来了再说。”
相府的人模样很有礼,态度却很坚决“还请小郎君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委实是相公有请。”
金大娘子等人都怕她得罪了这些人,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相府之人。金大娘子道“我家官人去了郑侯府上,你们有事,等他回来再说,我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
管事道“娘子何必自谦既来请,就是有理由的。”
金大娘子没了对策,祝大和张仙姑也没了到冯夫人门上闹的那股勇气,都有点怯了。
祝缨道“哦。来福,关门送客”
管事惊讶道“小郎君,您这是”
“为难你们下人。”祝缨面无表情地说。
管事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忙陪笑道“是小人不懂事儿了,还请小郎君见谅。”
祝缨道“你很懂事,是我们不懂事了。你也不必与我这不懂事的说话。”叫关了门,随便他们爱哪儿呆哪儿呆着去。
管事的没料到世上还有这样不卖面子的人,小兔崽子十分难缠真是年纪越小,越不懂得畏惧
正要强行将人带走的时候,一班差役又赶到了门上“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金宅的人都放心了,自称相府管事的人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京兆府是王云鹤主政,他派的人来了,事情就得由着他来办了
金大娘子问道“不是万年县吗我家官人去了万年县了”
差役很客气地说“原本是万年县的案子,然而天子脚下纵火,藐视法纪,王大人十分重视,就接手了。”
张仙姑也敢说话了“那这些人”
差役又问管事是什么人,管事也只好说了。差役道“正好,苦主有了,嫌犯也有了,你也与我一同往府里走一趟吧”
金大娘子是个命妇,不好跟差役等人一路走,免教人说闲话,最后还是坐了相府带来的车一同去了京兆府,祝缨亲自赶车。相府的人陪在车边走,管事的给个年轻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这小子一踮脚就跑回府去报信了。
路上,祝缨给了差役一点钱,向他打听“这一家老小,都害怕,不知道案子究竟怎么样了呢”
差役道“你们是原告,怕的什么如实说就得了。”
时隔不久,祝缨又见到了王云鹤。
京兆尹相召,金大娘子这样的命妇也来了,陈萌这样的公子也到了,连金良都从万年县赶了过来。陈萌冤枉得要死,祝缨还要问候他一句“大公子,你好。”
事涉官员,京兆尹也没有公理审理此案,只在京兆府的大堂里,给双方都设了座,让他们将话说清楚。
祝家一家三口是普通百姓,没有座位,祝缨就站在了父母身前。
王云鹤还记得她,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也在案子里了”
祝缨答道“我是借住在金大哥家里的,正遇到了失火的事儿,金大哥早上还在营里,我就帮忙跑个腿儿了。”
王云鹤又问她身份、籍贯之类,必要将她的来历弄明白寄住在金良家没问题,看起来也不像穷鬼,怎么就不肯认真读书呢
祝缨也老实回答了,是才入京的,并没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