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打开衣橱,拿了自己和金良各一套家常衣服,搭在衣架上。又翻了几条干净的白布拿剪子隔一寸剪个小豁口,一条一条撕好。
将衣服搭在胳膊上,布条拿在手里,金大娘子道“小丫,打盆热水端着,跟我到前边儿去。”
金大娘子带着丫环去前院厢房,先往张仙姑房间去。不出所料的话,一家人应该都在这里。
她没猜错。
张仙姑和祝大笑得脸都变形了,祝大右手拿着两张纸,哗哗地打着左手的掌心“怎么样怎么样办成了咱也不用去衙门了,不用怕别人翻咱们的底账了哈哈哈哈”
他近一年来过得憋屈,终于以自己的力量办成了一件大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张仙姑也捂着脸,乐呵呵地“什么夫人呐那脑子没你干娘好使呢跟个气毬似的,一戳就跳老么高咱们还没说话呢,她倒先要退亲了。”
祝缨磨了磨牙,道“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祝大道“哎哟,是有点疼,我这肋巴上挨了一脚。”
张仙姑同时说“没事儿,没事儿的。”
祝缨道“以后干这样的事儿先跟我说一声,不要白挨打。”
“这叫白挨打么”祝大又哗哗地抖着两那张纸,“瞧瞧,瞧瞧,办成了”
祝缨道“就算告上衙门也没什么的。”
祝大将两张纸塞到祝缨手里,他闲出两只手来比比划划的,说“咱有新户籍,你是要做官儿的人,得清清白白的不能叫他们翻出旧案来她冯家是个女儿,她比咱们更说不得顶好她也忘了,咱们也忘了都不提旧账她依旧做她的官家小姐,你呢,好好儿准备当你的官儿。行了,你收好这个,他们要再找你,你就拿这个出来我看闹出来是谁没脸”
张仙姑不笑了,说“要说这花姐啊,人好,命不好。又摊上这样的亲娘,就算吃穿好点儿,只怕一样不省心呢。”
祝大道“唉,也是。不过总好过跟着咱们。她以后缺不了婆家的。”
张仙姑心道,你哪里知道女人的难处
祝缨往他们脸上看了一看,说“这几天都先别出去了,养养伤。”
“哎。那你呢”张仙姑说。
祝缨道“我外头还有点事儿,才说到一半就回来了的。”
张仙姑正要说“天快黑了”,听说她有说到一半的事儿,想起来她是去见的郑熹,紧张地站了起来“那快去快去,跟人家说点儿好听的。”
祝缨心道,我这亲都退了,就算说了难听的,只要不骂他八代祖宗,他都能听得下去。
点点头,祝缨道“嗯,晚饭不用等我了。”
“哎。”
祝缨撩开帘子出来就看到了金大娘子,金大娘子看着她,很是慈祥地说“郎中说了,没伤着筋骨,别担心,啊。”
“哎。大嫂,金大哥没出去吧”
“在后头,你只管去找他。”
“有劳大嫂了。我一个人顾不到两处,给您添麻烦了。”
金大娘子笑眯眯地“不麻烦不麻烦。去吧去吧。我看你爹娘去,水都快凉了。”
祝缨不像暴怒的样子,又不是要出去找人拼命,金大娘子就不在祝缨身上多事,真的去看了张仙姑两口子“这一身灰土的,衣裳也破了,这是我跟我们家那口子的,新做的,没过两水,先换上。”又要小丫头给他们热敷、换药。
张仙姑向她道谢,金大娘子道“嘴角破了,先别说话,养好了伤我陪你聊天儿。三郎找我们孩子他爹去了。”
张仙姑道“有金兄弟看着,我也放心了。”
金良自己都不知道张仙姑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站起来迎了祝缨,说“怎么样”
祝缨道“皮肉伤。”
“哦哦,那就好。哎,我跟你说,京城不比乡下地方,你整治个人、打杀个人就容易遮掩,新换的京兆知道吗是个认真的人,不好过关。沈瑛又是朝廷命官”
祝缨道“你说到哪里去了一家子神棍,挨的打骂会少”
金良许多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祝缨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好玩,暗中欣赏了一下金良的囧相,很快就说“我的事儿,我都不愁了,你愁的什么呢”
金良道“兔崽子怎么又没心没肺起来了为你犯愁你还不耐烦了”
祝缨道“你要真为我犯愁,就来点儿实在的。”
“你要干嘛别想着我帮你去行刺朝廷命官。”
祝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后遇到人,别瞎猜别人会干什么,你一准儿猜不对就别浪费那个脑子了”
金良生气地瞪眼“你再说”
祝缨道“还说什么呀你别胡闹了,来,说正事儿。”
金良被她噎得直抻脖子,憋红了脑袋才憋出来一句“什么事儿”
祝缨道“郑大人明天还在府里不今天出来得匆忙,我没从他那儿拿书出来看。离考试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的。还有,以后怎么从他那里弄书出来,也得有个说法吧我总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