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儿这么好的媳妇,我倒是想要,是老三不配了。她还小,花姐是女人家,女人等不得的。横竖官司打完了,婚约一解,各自便宜,你说呢”
于妙妙又羞又怒,祝三道“娘我再想想。”
“老三”
祝三摇头,她知道张仙姑现在为什么拼命要拆这门亲,可是自己一旦解除了婚约,黄先生就未必肯再这么照顾于妙妙婆媳了。
祝三道“干娘,黄先生送了这些东西给咱们,咱们得去登门道谢的。”
张仙姑急道“你疯啦”
祝三道“娘,你看看爹去。”说完,拉着于妙妙母女出门,于妙妙扭身回自己房里,花姐跟进去劝。
祝三也跟了进去,见于妙妙面向墙壁像在流泪。祝三道“干娘,我娘从来没坏心眼。有些事儿实在不好说出来,我爹的官司没定案,钦差要我给他做事,所以我得上京。你看到的这些大多都是他给的,能给,就能让我加倍吐出来。上京之后怎么样实在不好说,你们但凡有一丝旁的活路,我都不想拖你们下水。你们要是没了别的路,那咱们就一起挣扎。”
于妙妙抹抹眼睛,转过身来,说“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没怨你娘,谁都有自己亲生的,谁不向自己亲生的我也是当娘的人我也没别的出路了,我现在是死是活,也全仗着你的好心了。你是我的倚仗了,你要不管我,我有全身的力气也没处使,也只能死了。”
祝三道“那我还是那个话,大姐也还没出孝,要拿我应付事我也不推拒,你们帮过我,我记着呢。以后大姐要有良人,你们也不必顾忌我。如今咱们都是为了求条活路,以后要怨恨我的时候,就想一想咱们立契书时的情形,再想想今天,把这怨恨消了。好不好”
于妙妙放声大哭“我的儿啊”也不知道她是哭死去的亲儿子,还是在感慨祝三。
等她哭够了,祝三道“咱们去找黄先生吧。”
于妙妙道“哎”将装契书的袋子找了出来。
两人到了府衙里,祝三先进去,于妙妙婆媳俩在外面等着。
黄先生在府衙里,忙得脚打后脑勺,将郑熹要办事办好了。他喝了半晚上的酒,脑袋嗡嗡的,听说祝三找上门来却不能不见,将祝三让到了值房里,倒上茶,询问何事。
祝三道“昨晚说的话,算数不”
黄先生说了什么自己都快忘了,使劲捋了一下实在不知道祝三说的是哪一件,才道“三郎,我昨天说的话不少,自然是算数的,你要我兑现哪一条”
祝三道“田产的事。”将于妙妙的盘算说了。
黄先生道“我怎么能收酬劳呢”
祝三道“你不收,她反而不放心了,这世上,不收钱的东西才是最贵的。您说是不是”
黄先生这才说“那好吧,书契呢”
祝三这才去请于妙妙婆媳进来说话,黄先生嗔道“三郎也是,怎么把大娘子闪在外面等着外头人来人往的,叫他们看着,忒不像话了。”
于妙妙郑重拜了一拜,将袋子打开,一件一件拿出来给黄先生看。黄先生心里算了一下数目,是笔很划算的买卖了。于妙妙心里在滴血,可想到儿子、丈夫的归处,只能狠下心来。
黄先生拣了其中一张书契,问道“许氏”他这几天找姓许的找得脑袋都大了,前天看到公文上一个“许”字都两眼放光,细细一看,是“许其还家”。
于妙妙道“是,儿媳姓许。”花姐低头一拜。
黄先生顺口问道“是本地人氏么和本府的许家认识么”
花姐道“我就是本府的。不过本府有些亲戚,都不来往了,也不住在一处。”
“那你知道一个许友方的么”
“正是先父。”
黄先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呀”叫他找到了终于可以把钦差送走了求求这就是沈副使要找的外甥女吧求他们看在他找到人的份儿上,把钟阎王也一起带走吧祝三也觉得不可思议,花姐朱家村富户的童养媳,怎么就是沈副使的外甥女了呢
于妙妙婆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姐问“怎么了”
黄先生道“你们随我来,三郎,同来”祝三道“黄先生,还是谨慎些的好。”黄先生道“所以要请去看看是不是呀,来吧”祝三不肯“你把话说清楚。她们是我家人,不是你的赏格。”
黄先生道“我必是要上报的,你何必要我再折腾一回到时候是钦差来传票,还是他们挤去你那个屋子”
于妙妙问道“三郎怎么”
黄先生道“不必说,不要讲是与不是,一见便知。你路上告诉她了,她再有别的心思,到时候改了说辞就未必准了。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我是一定会办到的。”
祝三皱眉,低声安慰于妙妙和花姐“不碍的。”
黄先生捏着书契,带着三人去行辕,走路都不会走直线了他也不确定花姐是不是要找的人,但是祝三在这儿,有事让祝三顶前头就行他就是个传话的
进了行辕,黄先生才抖着声音报“找到了许友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