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平这辈子没遭过这么大的罪虽然没打死也没给腿打折,却是狠吃了一番皮肉之苦。肩颈上、腿上、臀上都是伤,于妙妙心疼得不行,让店小二去请了郎中来治,又张罗着鸡鸭鱼肉给于平补身子。
郎中来得快,打药箱里拿了几包药放下就要走。祝三道“这就完了”郎中道“从行辕里抬出来的以前在衙门里当差的没白拿你的钱,这两天都是瞧这个伤的。”
祝三哑然,松开手,郎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大概是赶下一场。
于妙妙又张罗于平的新衣,祝三与张仙姑便先退了出来。那边于妙妙忙着,她们也不去打扰,正好收拾自己的行李。母女二人的行李还是那么些个,把钱分作几份,两人身上也带一点,包袱里、铺盖里都裹一点。除此之外也就添了点祝三在街上闲逛时顺手捎的针头线脑。
很快就打包好了,张仙姑看了一眼整洁的房间,说“哎哟,这真是跟做梦的一样。”
祝三道“以后凭自己也住这么好”
“放屁别给我想歪门邪道我还没说你呢”
祝三翻了个白眼“要说什么呢没干没干那样的事儿,干了就回不了头了,一辈子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了,我都明白着呢。”
张仙姑勉强放过了她,又叨叨“哎呀,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样了。”
祝三道“我正要说,钦差让县令、于平他们一定要细查爹他们这些事,案子可能很大了。”
“什么”
“所以我才说要散伙呀,一来别拖累花姐她们,二来我不大信得过于平,三来县令就更会狠查了。严查下来,于平也瞒不住,何必连累他们我总觉得于平瞒了咱们些什么,又说不上来他究竟瞒了什么事儿。”
“那可不能指望他们了”张仙姑说,“晚上吃个散伙饭,咱们就走。”
正说着,门被扣响,张仙姑开了门“花姐儿你这是怎么了一头的汗快擦擦。”
花姐一把将她推进了屋里,将门关上,说“干娘,你和三郎快些走吧听表哥说,钦差让他们查你们家表哥说,瞒不住的,县令问过他,他”
原来,于平回来之后才对姑妈说了实话,他早就知道朱神汉的事,之前代为隐瞒游说县令。现在钦差给县令下了死令,查不清楚就要参他,让他革职滚蛋。县令当然不会再听于平的话了,于平回到县里之后县令肯定还要问他且他们还不知道朱神汉在牢里招了些什么,就更加难以掩饰。
于妙妙劝他,问他有没有保全的法子,于平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对县令、对钦差说实话。因为他现在还是“戴罪办差”要看表现,一个不小心,钦差现能打死他他对于妙妙说“是可惜了三郎,不过也是他的命姑妈一定要咬死了咱都不知道他姓朱,他就是姓祝的咱们才招的女婿。朱家族谱上,想必是没有他们一家的名字的。”
反正,骗人也是朱神汉一家在骗。
于平让于妙妙婆媳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告发的事由他去解释。还许诺给于妙妙,等熬过了这一关,一定赔姑妈一个来历清白的好女婿。最后又加了一句“那个钦差,他是真的敢杀人啊”
花姐听了这些,想祝三和张仙姑对自己也不坏,一路还伴着过来,实在不忍心,跑过来报了个信。她从怀里掏出一帕子物事“我这儿还有些体己,你们带上,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张仙姑跳起来就想骂街,被花姐和祝三一边一个拽下了,她鼓着气好歹没说出声来。花姐将体己塞给祝三“快走”
花姐先开了门,不想看到于妙妙正往这儿走,她心里咯噔一声,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又上前来迎于妙妙。于妙妙看了她一眼,花姐觉得,这几天经常垂泪的婆婆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刚强的样子。
于妙妙也将一帕子东西交给花姐“喏,给他们。我什么都没看见。”
“娘”
“不是说了么咱们娘儿俩,什么都没看见,走快走”
张仙姑听了,出门来叫了一声“大娘子。”
于妙妙撇过头去不看她,手却去拽着她往外推“走”
祝三将包袱往地上一放,就地拜了三拜,起身扛了包袱,与张仙姑两个飞快地离开了小院。
张仙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跑,一门心思往外冲,祝三拉住了她“娘来”
“干嘛”
“就这么出去,整条街都看出来了。”祝三从腰间捞起银五事,挑出牙签,通开了隔壁院子的锁。客栈也不是每个包院都时刻有人住的,母女俩进去插上门,祝三又推开一间偏房拉张仙姑进去。
张仙姑道“咱们住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等会有人来住,不就露馅儿了”
祝三道“谁要留下来了赶紧换身衣裳。要拿咱们,也是拿母子二人,娘不是总想我当女孩儿吗现在改妆,给我扮成女孩儿。”
这个主意好张仙姑也有主意了“这身衣裳不能穿了,于平也认得来,改改”
张仙姑将自己的包袱打开,包袱里有两三套衣服,她把衣服配色也打乱了,先比划拿了一件绿上衣,又找了条白裙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