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于妙妙十分推让,最后与张仙姑一道去数钱。她是装箱的人,瞅一眼就说“这多了吧”
老王道“大娘子说笑了,赎当么,当然要付利息的。”他提起袋子“这是二十贯利钱。”二十贯,是个超过了就让朱神汉自生自灭的数目,张仙姑一口气梗住了。于妙妙也大吃一惊“这么多”
于妙妙知道当铺的行情,以当铺之普遍的心黑程度,一样东西当了二百贯,一个月后赎回利钱也就是二十贯。这才不到五天就给二十贯
老王心道这两个娘们儿真是没见过世面他叫了一声“小郎君”,于妙妙才重又品过来我这几天怎么糊涂了先叫人骗了,现在又真的当这人是来赎当的了这分明是三郎的本事了
忙开了匣子看金首饰还在,又看钱,确实是正经的官铸铜钱而不是以私铸荚钱以次充好。她对祝三道“三郎,收下么”
老王道“您收下了,我才安心呐”
祝三笑道“早前托了那位老先生递话给您,我们真就是路过来办事的,并不想再节外生枝。先生也是。咱们都见好就收,怎么样”
老王勉强笑笑“小郎君以后一定不是凡人。”
“那不成妖精了可不好。先生,暂时且收手吧。”
老王道“心领了。”
祝三见他自有主意,也就不再当好心人了,说“先生不会不会真的姓黄吧”
中年人无奈的说“敝姓王。”
“好。王先生,我记下了。”
“您把我忘了才好。”
祝三道“好,那我先忘一下。”
老王一点也不想再跟这个小崽子周旋了,他儿子都比这小崽子大,这个年纪的崽子最是不知天高地厚、拿自己当个人物的,凭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小崽子看你都是个中年肥仔。尤其眼前这小崽子还一肚子坏水儿,刚刚占了上风,就更当自己是个人物要指点江山了。
老王头也不回地走了,心说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只能是心里说狠话,实则老王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将祝三怎么样他看不太透祝三的深浅,且现在府城情况有些乱,钦差性子有点狠,知府也憋着火正等着拿人煞性子,他不敢在这个时候生事。
于妙妙、张仙姑等人就不一样了,本以为要折掉两百贯的,现在钱回来了,不但别来了,还有利息她们都有点激动。
于妙妙是喜,张仙姑还带一点忧。于妙妙将自己的钱收了,就不肯再将“利钱”收下,推给张仙姑收了。张仙姑则是十分担心,就怕女儿这是真的走了邪路了,也没了见钱眼开的心喜,胡乱推拒着,眼睛钉在祝三身上。
祝三往她们身上一看,两个人都消停了。
张仙姑到底憋不住话,问“他这么好说话就还回来了你没做什么吧”
祝三道“我找到了他的地方,他就来还钱了。放心吧。”
于妙妙喜道“你这几天出去,原来是找他没遇到难事儿吧”
祝三道“嗯,守规矩的人都是这样的,被戳破了,就得认栽。娘,我什么都没干,这骗人的局有点大,我也攒不起这么多的人、这么合适的时候。”
张仙姑叹了口气,她有一种属于母亲的直觉这女儿长大了,自己管不住了。罢了罢了,我活一天就看着她一天,大不了,刀山油锅我陪她一起。
祝三道“钱都收好了,再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几人一齐答应了,于妙妙更是对阿旺和小丫说“嘴都给我缝起来别再叫贼给盯上了”然后又问祝三,“那,咱们去见一见黄先生真正的那个黄先生。”
原本她该先同祝三好好聊一聊,消一消芥蒂,但是事情不等人,不给真黄先生送点钱,她心中总是不安,担心人家忘了于平。
祝三道“好。”
于妙妙又问“你看带多少钱合适呢”
祝三道“听干娘的。”
于妙妙无奈,只得先装了五十贯钱放到一只大竹篓里,上面放了些菜蔬盖着,又让阿旺去打听黄先生的住处。祝三闲逛这几天,已知黄先生住处,她又不说,等于妙妙安排好了一切,也陪着于妙妙出去,往黄先生家去。
路上,于妙妙想跟祝三再说点话,祝三骑在大青骡上,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到了黄先生那里,黄先生又不在家,黄娘子道“府里有事,如今我也不敢半道叫他回来。”于妙妙道“那我再等等。”黄娘子无奈,只得坐陪。于妙妙家里遭了事,黄先生头上悬着个钦差,大家都没心情说笑,黄娘子只好说一些州府的风物。于妙妙见祝三感兴趣,也就坐住了,间或接一两句话,让黄娘子继续说下去。
天黑之后,黄先生才回来,与上次见面不过隔了几天,他却憔悴了不少,眼珠子都抠进去了。
匆匆打过招呼,黄娘子耳语几句,黄先生道“你寡妇失业的,又筹什么钱、凑什么热闹他们就快放出去了,回去等着吧。”也不问有多少钱。
于妙妙忙问“这就放出来了”
黄先生冷笑道“都别高兴得太早了戴罪听差呢连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