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付七将宝剑埋在了林子深处。
各位同事劳累许久,无情便坚持自己去挖剑,他守望的银剑童子何梵一起同行,两人押着他去埋剑处。
一路上陈付七忐忑不安,紧张又惧怕,但无情却总觉得他怕得不是他们,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在马车上待着,陈付七全程敛声屏息,三人相安无事,顺利到达埋剑处。
马车停在树林子外,陈付七扶着门框,回头看向马车深处的无情,委婉开口道“大捕头我的腿有点疼。”
不是有点,是很疼。
无情一招暗器让陈付七直接落地,初时还无事,但从上路开始,越来越疼,如果让他下车走,只会疼得受不了。
无情还没有开口,早早下车等着的银剑童子便大声道“给我忍着现在怎么可能给你找大夫”
陈付七老老实实地下车了。
据陈付七所说,他特意将剑埋在一棵粗壮树下,树身剥下一块树皮做记号,树在树林深处,如今天边仍有斜阳,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便能拿到陈付七强烈要求的宝剑。
地势虽不平,但冬日丛林枯萎,尽是枯草,无情一人推着轮椅便能上去。
“你走快些,敢做小动作信不信我好好教训你”
银剑童子何梵很不高兴,天寒地冻,公子还要特意陪陈付七来挖剑,陈付七竟然还磨磨蹭蹭的。
陈付七哭丧着脸,他不想快吗还不是腿疼得受不了
也不知道老刀把子有没有收到消息,陈付七心乱如麻,老刀把子一向心狠谨慎,会派人来救他的可能性极低,来了也会斩草除根。
无情盯着他的,心里更加奇怪。
这种时候了,陈付七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银剑童子的催促下,陈付七一瘸一拐地带路,很快便到树林深处他埋剑的树下。
历经风吹雨打,地面十分自然,看不出有人挖坑埋剑,银剑童子拿出铲子,你一个,我一个,和陈付七一块挖起土来。
林中寂静无比,无情视线在四周巡视一圈,望向丛林深处。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无情虽没看清面容,但隐隐看见一头倾泻而下的白发,黑衣隐在昏暗的树丛中,宛如一个飘在空中的白灯笼
是休夜
无情第一反应是看向前方苦哈哈挖坑的陈付七,陈付七并非悬赏榜上的恶徒,休夜总不能是前来杀他的吧
他这念头才冒出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按下去,树丛深处便传出兵刃相接之声,铿锵有力,枝叶哗哗作响。
银剑童子和陈付七纷纷抬头,一个惊讶,一个慌张。
“这里竟然还有人”
“有谁来了吗”
无情示意他们噤声,树林深处人影闪动,动静愈来愈大,他想到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中踯躅。
是休夜在和人交手荒山野岭,休夜原本在这里做什么
陈付七就怕是老刀把子派来的人,蹲在地上不敢动弹,他这副模样引得无情多看他一眼。
三人一路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又有一个小小的斜坡当初他们,树林深处交手的声响往这边靠近。
冷冽寒光一闪而过,踩着树干跃起的白发青年面颊带血,唇角微扬,挥剑时与无情不经意间地对上视线,随后落地,消失在无情的视野之中。
半晌之后,原本似乎有向这边靠近的打斗声渐渐挪远了。
无情心中一动。
银剑童子也瞄见那一头白发的剑客,迟疑道“刚才那人是罗刹剑客”
他是第一次见休夜,对其容貌外形却早有耳闻。
无情沉吟片刻,示意何梵带着陈付七隐蔽起来,并想办法联系镇子里的兄弟,而他自己则打算从一旁绕过去查看。
银剑童子担心道“公子你一个人去的话,罗刹剑客若是凶性大发对您下手怎么办”
无情却道“不必担心,我只在远处看看。可能今晚兄弟们还要辛苦一下,你发完信号后带着他藏好,不要轻易靠近。”
休夜看见他们后有意引开对手,无情隐隐觉得休夜并非如表面那般冷漠。
更何况,他实在是想知道休夜是在和谁交手。
仇人还是悬赏榜上的恶徒
听声音便知人数众多,仿佛皆是有备而来,无情心思百转,加快速度赶往交战地。
剑光飞舞,暗器时发。
休夜一人对十人,出剑迅疾冷酷,笑容疯狂,下手却不下死手,如猫戏耗子,将这十人当作玩物一般戏耍。
被十人围攻,休夜身上难免带伤,他却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对身上淌血的伤视若无睹,笑容轻快,和之前几日在溪畔静立时的冰冷模样截然相反。
与他交手的十人纷纷在心底咒骂死疯子
早就知道休夜难搞,所以是他们十个人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但压根没想到休夜会这么难搞
十个人他们可是整整十个人每个人都是独当一面快速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