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红等人狼狈逃脱,沙船驶回石林洞府,侥幸逃脱的女弟子跪在石观音卧房外垂首,瑟瑟发抖。
休夜留下的阴影还未消散,一语不发的石观音更增添了她们的压力,心头惴惴,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们在静默中跪了大约四个时辰,直至双腿毫无知觉,血迹从地板上渗开,长孙红等七名弟子面色惨白,摇摇欲倒。
石观音推门而出,身上的清香在空中弥漫开来,她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再跪一个时辰”。
说这话时她脚步不停,径直朝院外迈去,身后弟子们忍着痛楚,恭声应下。
晏游对刷仇恨值一事得心应手,大号有称号〈红名榜榜首常驻〉,这一称号全得益于他独辟蹊径的刷仇恨值方式,全游仅他一家,别无二店。
于是继西门吹雪后,石观音对休夜的兴趣飞速增长,已非西门吹雪能比,石观音想欺骗他魅惑他耍弄他抛弃他,而西门吹雪只是想看剑招,执念深重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休夜得罪人得罪的风生水起,荣获“罗刹”之称,而远在汴京的本体晏游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开辟了一条能让他发光发热的新道路。
汴京河畔,樊楼之中,有说书人一位,神清骨秀。一桌一扇一醒木,一段荡气回肠江湖侠恋,一段惊心动魄狗血悲情。
樊楼是汴京河畔一家颇有名气的茶楼,装潢清新,茶叶类型颇多,氛围不错。
晏游去樊楼里次数多了,一来二去和掌柜唠嗑起来,人也熟了,得知掌柜苦于客人留不久,毛遂自荐,走马上任,成为了樊楼的说书人。
冷血不爱玩乐,对这些事一向不在意,只知道骤然间汴京城里便多了许多争论不休、或是哀嚎不已的人。
他路过几次,粗略地听了一些,知道是某家茶楼的说书人讲的故事引人入胜,令汴京百姓欲罢不能。
他们争论的是故事情节,哀嚎的则是人物的结局,说书人讲了几篇短短的故事,结局无一不是悲剧,令人情难自控,心中悲痛。
冷血吃着公家饭,严谨自制,即便听闻也没兴趣深究,直到某个休息日追命拉着他去樊楼外旁听,高台之上,深蓝色衣袍的年轻人一拍醒木,拖腔扯调地悠悠开讲。
笑容满面,分外讨喜,底下喝彩鼓掌声十分热烈,众人大喊
“小晏小晏”
冷血“”
竟然是你啊。
晏游讲了约有一个时辰,口干舌燥,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喝茶解渴。
追命和冷血二人听了也有一个时辰,晏游下台后他们被小二请至此处雅间,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追命迫不及待地问起在章节末出现的新人物“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晏游悠悠放下茶盏,微微一笑,在追命期待的目光中十分欠揍地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追命很遗憾地长叹一声,却又似乎听见了不属于他的叹息声。
晏游也听到了这声极轻的叹息。
他弯着眼睛看向冷血,微微挑眉“你也想知道”
冷血没有否认。
“我的原则是不剧透。”晏游一本正经地道,“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更佩服我了”
冷血用一种疑惑的语气说道“更未有之事何来更进一步之说”
晏游微微睁大眼,看起来有些傻。
追命拍桌大笑“你这表情我倒是头一次看见”
冷血向晏游眨了眨眼,显露出少年人独有的狡黠和游戏里的nc相比,真实且生动。
晏游拍桌“真让我伤心你们竟然从来没有佩服过我吗我伤心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面上挂着的却是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拍完桌,又立马捂着手喊痛,埋怨桌子太硬。
追命吐槽“自己用力过猛别怪桌子啊”
樊楼小晏名声逐渐传开,他讲的故事生动有趣,且颇为稀奇。
他的故事中有上九天揽月的仙人,有入阴曹地府的孤鬼,亦有生死之交的知己,痴情绝恋的男女,重情重义的义士,卑鄙却又矛盾的小人引人入胜,为丰富汴京百姓娱乐生活做出了贡献。
冷血对晏游的脑袋很好奇,晏游此人,活泼爽朗,不卑不亢,对谁都似乎是一个模样,但脑子里装了那么多故事,却几乎个个都是以悲剧结尾。
面对冷血的疑问,晏游很爽快地回答“听众们悲痛的表情很有趣。”
“你不能讲个幸福的故事么”
“既然你求我了”晏游摸了摸下巴,冷血纠正我没有求你,他眯眼笑了起来,“讲那样的故事也不是不行。”
晏游讲悲剧的原因很复杂,向冷血表明的原因是其中之一占比也不小,但其他原因究根结底是因为被环境所限制。
他出生的时代和之后身处的时代比这个世界宽容太多,这个世界虽然是基于游戏诞生的世界,但时代背景限制了晏游不能讲述过于放肆的故事。
更何况,晏游也只比听众们早一刻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