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观棋理智尚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连忙安抚他放轻动作,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
螺螺顺着声音向前走,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看到云烟正被一个男人捂着嘴按在树干旁,肩头衣裳半褪,那个桎梏住他的男人正是食堂里对着螺螺高深莫测的家伙。他没发现躲在树丛后面的两人,专注埋首于云烟细白的颈子不停用力啃咬,不停地有血从他的脖子处流下来。
螺螺虽然不喜欢云烟,却也不能放任他被人欺负成这样,当下就要冲上去帮忙。好在贺观棋眼疾手快,立刻捂着他的嘴压了下来,小声道“不要莽撞。”
和不谙世事的螺螺不同,贺观棋是成年男人,尽管还没有实际经验,可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了解不少,因此他很清楚那两人在做什么。
虽不至于震惊,可他还是诧异。贺观棋的确没想到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竟荒唐到如此地步,公然在国子监里做出污秽之事。他悄悄看了片刻,又沉着脸把螺螺带走。
直到两人走出很远螺螺才被松开,他有些委屈的说“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啊我看那个云烟要被咬死了”
贺观棋抬手揉了揉眉心,小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回去慢慢同你说。”
两人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贺观棋才同他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两人并不是在打架,那个书童也没有被欺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螺螺不大信,心有余悸的说“他脖子都流血了,而且一直在哭,他肯定特别痛苦”
贺观棋语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这些事。他自认也算出口成章,但这种这种床笫之事要怎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难道要他直接说那是人家主仆之间的情趣
况且就算他能说出来,螺螺能听懂吗
他看着螺螺茫然懵懂的神情愈发头疼无奈,挣扎了半天仍旧开不了口,私心里也不想让纯如白纸的螺螺沾染上这些腌臜事。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总之你只要知道他没事就行了。”贺观棋含糊的说,“他们两个也不仅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那个云烟”
京中的确有些大户人家在选书童的时候条件苛刻,为的就是让自家儿子能专心读书,不被外头烟花柳巷的伶人妓子迷了眼,所以才配个相貌端方身世清白的人随侍在侧。名义上是书童,其实就是贴身通房。
贺观棋以前偶尔听同窗们议论过,但他冷心冷情从不在意那些事,没想到今天亲眼看到,心头难免升出一股厌恶。
他对情爱一事并无兴趣,却厌恶这些不知所谓肆意纵欲之人,尤是在学堂里还不知收敛,真是侮辱了莘莘学子的身份。
螺螺尽管还是没明白,可他一向信任贺观棋,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于是感慨着又说“那个云烟看起来嚣张嘴毒爱欺负人,原来私底下也不好过。”
“他欺负你了”贺观棋敏锐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连忙追问。
螺螺本来不想说,可贺观棋不许他隐瞒,便将上午学堂外发生的事讲了,“我起初还觉得他漂亮,可惜说话那么讨厌”
“而且他们家那个少爷还瞪我呢”
贺观棋心头隐隐觉着不对,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嘛”螺螺大剌剌的回答,“明明是个凡人,可是那个眼神阴森森的,像要吃人。不过你别怕,我给他瞪回去了。”
“他要是敢找你麻烦,我就教训他”
螺螺不知他身份,贺观棋却是知道的。只因那人是他现在的同桌孙鸿蹇,当朝户部尚书的次子。尽管只有一上午的交情,贺观棋却直觉此人并非善茬。只凭他私下独处时那冰冷阴沉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位孙二公子必定不能招惹。
孙二少好南风,选的书童也姝色艳丽,这在学堂不是什么秘密。那他中午对螺螺投来的目光也绝不是螺螺以为的想找自己麻烦。
莫非,他真的看中螺螺了
贺观棋暗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