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却很爱开小辈们的玩笑,颜雪潮也习惯了。
“您说笑了不过,我倒是挺意外的,从您口里能听到一见钟情这种年轻人的调子。”
“那当然,妈年轻的时候也有一见钟情的际遇呢。”
聊着聊着便到了晚饭的点儿,颜雪潮挽起袖子准备下厨,进厨房之前,又确认了一下。
“妈,刚才请您去北宁住一段时间的提议,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离开慈陵
茶杯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眼镜片儿,顾姥姥像是出了神似的,摇摇头“在这儿,习惯了,就不往外走了。”
颜雪潮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也留一段时间。”
“你不是很忙吗”
“没办法。”
毕竟,很有可能平行时空里,儿子被绑架了。
“姑父要是知道你把姥姥的古董裙子拆成这样,一定会骂死你的。”
顾鲤鲤趴在窗户口,一脸愁容地看着易子昂把改好的裙子往颜格身上比,心里十分惆怅。
那条白色的珍珠花裙子她从小就老喜欢了,只是个子小穿不上,姥姥说等她长大了就传给她,可是现在却被改成了大人模样。
“当心点,那胸口可是东珠啊”
负责改裙子的戴老师当时还以为只是普通裙子,拿到手之后才发现这裙子上的珍珠和白钻石都是真家伙,动手的时候一万个小心,唯恐弄掉了一颗。
对此,作为主役的颜格撑着墙壁,眼神已然失去了光彩。
当演员的不能挑角色,但是一次两次三次再这么下去,总觉得人生的走向会出现那么一点问题。
“行了,我到时候会带上的。今晚先休息好,养精蓄锐,明天会是很大的考验。”
所有人都知道或许会死在那里,就像以前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一样,被杀死,被碾碎,变成了灰尘和后来人的笑料。
“那,晚安。”
没人多说什么,颜格送完顾鲤鲤回房之后,提上姥姥的旧裙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来了。”
黎鸦在挑琴弦,神情难得地专注。
颜格嗯了一声,一件件检查明天要带的装备,尤其是把子弹的储备检查了一下,塞进绑腿的皮带扣里,确认完毕之后,一如既往地躺回了床上。
来到这里之后入眠变得很快,最近更是闭眼之后一分多钟就会失去意识。
但今晚或许是真的很紧张的缘故,一想到明天又可能要见到爱丽丝公主,颜格就始终忘不了她那双血红色的、天真又冷漠的双眼。
陶瓷的冰凉质感,隔着一层皮肤,他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要烧起来了。
我们的婚礼要到了,卢卡。
“完美的婚礼属于红死之王。”
半梦半醒里,颜格不由自主地张口念出了爱丽丝公主的颂歌同时,身边的床垫一个下陷,黎鸦坐到了他床边,伸手捂住了他的额头。
一阵丝弦似的颤音顺着黎鸦的手钻进了大脑,颜格脑子里纷乱的声音顿时一1清。
他睁开眼看向黎鸦。
“你还是不需要睡觉吗”
“你最近一直有梦游的兆头,这不是好现象。”
黎鸦的手指顺着眉骨滑到下面秀致的脸颊,就被颜格抬手握住。
“我最近,每天晚上都有梦到爱丽丝公主。”
倒也不是因为爱慕之类的感情,而是很能体会到那位公主作为人类的一面。
颜格看着天花板,眼睛放空“那个时候,我觉得她不是活偶,她就是一个等妈妈回家的小女孩而已。”
“我有空想过自己的角色,但我发现我一旦代入到她妈妈的那个角色里,就没有办法再对她动手了。”
“黎鸦,我被活偶同化了吗”
黎鸦沉默了两秒,自然而然地躺下来和他一起看着天花板上暖黄色的灯。
“不是我们成为活偶,是活偶在模仿我们。”
“它们是人的造物,就像每个人身上都一定会有原生家庭的影子一样,你感受到的只是属于人的同理心。”
颜格伸出手挡住了自己一半的视线“可是我觉得,我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我见到的所有的人,我都会下意识地去揣摩、模仿、演绎比如,我从来不会小提琴,但是我现在可以分毫不差地模仿你演奏出来。”
“男人、女人、艺术家、流浪汉乃至野兽、爬虫,我好像能成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我也即将进入到那种状态。”
这是颜格遭遇了两个活偶之王之后的“后遗症”,或者说,在承受了他们的精神辐射之后,他自己的关于“役者”这个角色下陷的深度呈几何倍数地提升。
这个时候,颜格感觉到手腕一凉,瞳仁向旁侧动了一下,他看到黎鸦把他那块永远也不会走的坏手表戴在了他手腕上。
手表有些年头了,漆黑的表盘上镶嵌着黄金质地的指针,几颗细碎的钻石点缀在十二个分隔时计上,在这个岁月逆流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