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接二连三地爬上了二楼。
因为整个美术馆是翻倒的,空间感十分怪异,原本的一二三层楼现在相当于三个同一层的隔间,而且因为美术馆原本的建筑物密封性不足,等到他们找到位置暂时安身后一转头就看到有一丝丝血痕在下面的墙角渗了过来。
“23分钟左右。”作为“鉴赏家”的马兆军很快估算出血液渗过来的时间。
不过根据经验,他们知道慌是没有用的,定下神来便观察起了四周。
余光瞥见也同时来到这一层躲避血潮的萧怡和戴承泽,蓝开宇眼皮一跳,低声道“副会长,那两个人没过来。”
“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死,尤其是那个姓黎的。”
二阶强者各有其长,敢留下来,凭恃的不止是胆色。
“听我说”
萧怡气喘吁吁地,爬到二楼的一处翻倒的墙壁上,小心跨过几张素描画,大声对着象谷的人道
“红蚀的特征就是会吸食掉红色的元素,我们刚刚已经发现它了,但它会在每个符合花童元素的画框里转移,他们在那边摧毁所有的花童画框,一会儿就会把目标逼到这边来。”
她说着,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到,拿笔随手画了一张简笔画。
“是这样的一张油画,有三个小女孩坐在长椅上的,如果看到了,它就是这个猎场的目标”
在她话没说完的时候,隔壁清晰地传出了几声枪响。
这声音让象谷的人都愣了一下,他们很清楚现在的慈陵,普通人根本搞不到枪,只有象谷和82的人有。
“他哪儿来的枪”蓝开宇疑惑道,“从82那边换来的”
“不”听到这声枪响后,马兆军先是陷入沉思,最后他鉴赏家的敏锐很快发现了什么,脸色一阵青白变幻。
那是他放在汀西商业大楼的藏枪保险柜密码只有他们家族的人知道。
马家其他的家人不在这里,那个小子是从马秀笙手里拿到的
这座城市的时间轴是不断倒退的,偶尔会发生把同一个人拉进来两次的情况,就比如说他的侄女两周前死去的马秀笙,第二次进来的时候是不会有之前死亡的记忆的。
这小子,秀笙当时的死,肯定和他有关系
一墙之隔的另一侧。
颜格吊在半空中,冷不丁地感受到一股杀机。
他的视线未动半分,刚刚的点射里,这一层十幅花童的画已经被他击毁了九幅,正环顾四周追寻着最后一张的踪迹。
很快,他看到了遥远的正对面处,有一张挂在墙上的油画,正吊在天花板上不断摇晃着。
就是它
颜格必须摧毁它,但子弹已经所剩无多,他没把握一枪命中,除非靠近。
而他和油画中间却隔着一大片令人生怖的血池。
“你就这么干看着”颜格拉了一下绳子,让他把自己拽上去,落地的时候,挑眉斜睨着黎鸦,“还是说,面对孤品级活偶,你就这么游刃有余”
“倒也不是。”黎鸦道,“我也在干正事,比如说我刚才脑子里已经以你为灵感源头写好了半首曲子。”
“对不起我理解不了,而且我不想变成毛血旺的配菜。”颜格神色复杂,“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美术馆约会的吗”
黎鸦毫不犹豫道“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
啊,好想打他。
“不过比起这个,你有没有觉得血池的水位停了一小会儿了”
颜格一低头,看向右后方平台上一片血泊的源头,想了想脸色微变,拽着黎鸦就地一个翻滚,瞬移到了靠近二楼楼梯口的平台上。
在他动作的瞬间,原的地方,头顶上一幅画不知何时悄然变成了红蚀的无脸妇人,在他们躲开的一秒后,她的红唇张开,发出了一声刺穿耳膜的尖啸。
“啊”
“唔”
颜格脑中一阵宛如被电钻搅弄的剧痛,而旁边的黎鸦及时打了个响指关了红蚀的麦,似乎也有些不适。
静音,都静音。
“吵死了,毫无韵律。”黎鸦捏了捏耳垂,自以为是地向颜格讨好道,“你虽然技巧水平和她不相上下,但音质比她多了,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能”
“你再废话我现在也唱给你听。”
颜格暴躁地打断了他,而刚刚没能袭击成功的红蚀似乎十分恼怒,不再尖叫,舌头从血色嘴唇伸出来舔了一圈,随后一张口,大量的血液再次喷出,汇入下方的血池里。
不止如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黎鸦侧耳倾听了一下,右手微张,顿时从他们看不到的盲区各处,也传来了血液流淌喷出的声音。
“原来如此。”
“刚刚死在红蚀手上的有三个人,就等于血液的源流有三个,再死人下去,我们被做成毛血旺的进度就更快。”
黎鸦道“这不是红蚀的本体,它现在大概率是相当于一个养伤的幽灵附着在那三个小女孩的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