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头部炸成了一簇纸屑。
“阿郎,天还没亮呢外面好冷呀,你放我进去好不好”绒花娘娘轻声细语着,指甲却忽然破开了门神画的防御,接触到了木质的门板。
百年的老柳木门板,对她来说,就像纸糊的一样。
绒花娘娘嘴角上扬,露出了一口细碎的白牙,她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举到头顶整理了一下乌黑油亮的发髻,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红色的衣裙,这才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阿郎啊,你在这里吗”
门刚开了一尺不到,她就掩不住急切地将头伸了进来,但下一刻,两边的门板突然一合,门神画又被一把拍在了门上,禁锢的力量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夹住了绒花娘娘的脖颈。
“你”
绒花娘娘的头一百八十度地转向了上方,神情狰狞地对上一张癫狂的笑脸。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活偶了,结束掉一段单相思,忘记你那个平凡的阿郎,考虑其他更好的男人吧。”小丑像条鱼似的从门缝里挤了出去,一边大笑一边往老瓷街上跑,“比如说我”
激怒她,你可以说她丑,或者侮辱她对爱情的忠贞。
男人不能对女士说出丑陋这个字眼,更不能加以侮辱,这是风度。
所以
我将表白并迷恋上她,我相信这段恋爱将嗯,维持三分钟左右。
“你这个卑劣的轻浮的浪荡子”
绒花娘娘果然被激怒了,她抓着门板试图将自己被卡住的头颅退出去,奇大的力量让她的下巴脱臼,被蹭掉的粉下面露出了一块块尸斑。
她眼窝里的红光更盛,一股恐怖的、宛如要将整个门框拆掉的力量从她双手涌出,只听咔嚓一声怪响,她挣脱出了门神画的封锁,紧接着便朝着已经跑出一百米外的颜格暴怒地追过去。
“孤品就是孤品,就算有门神画,早晚也要被挠穿。”谈判专家唐渊见绒花娘娘离开了,连忙开门追了出去,又对身后的人说,“直到天亮之前,都不要开门。”
言罢,他嘴里自言自语了一阵,忽地脚下像是生风了一样,飞快地朝绒花娘娘的方向追了过去。
颜格几乎是一路直线地跑到了老瓷街的尽头。
他对这条路很熟,如果是在现实世界,左右的店铺主人见到他都会亲切地打个招呼,但现在即便他打招呼,有反应的也只会说从各个店铺里探头探脑的各种活偶。
“我要把你的肉用铜丝一截截扎起、剪断,做成一朵红花”
绒花娘娘越追越近,致命的话语混合着牙齿但碎块从脱臼的嘴里落落一地,精神辐射像是一把把飞刀向着颜格的背影扎了过去。
50米30米
背后的精神辐射针扎一样,虽然大部分都被免疫掉了,但还是能感到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生死关头,颜格却猛地一刹脚步,发出了“呼咻”但语气词,随后一头扎进了一家店铺里。
“差点跑过了。”
说完,他整个人消失在了黑洞洞的姜糖铺子里。
绒花娘娘停在铺子前,她抱住自己的头颅,“咔嚓”一下将断掉的下巴和颈椎塞挪回到了该有的位置上,随后迈入了这家店铺。
“你知道绒花是怎么做的吗”
“它是要用上等的丝线,劈丝、刷顺,用铜丝绞紧”
“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你,用你的肉应该可以剪出很漂亮的绒条”
她含混不清地说着,走到一扇门前,隔着门仿佛感应到了一股非常明显的精神辐射。
绒花娘娘狰狞地笑了一声,五爪如钩,轻而易举地将木门抓出了一个洞,伸手进去掏出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只血红色的水晶舞鞋。
这一刻,她那精神辐射构建的、如同战车一样的强大辐射圈被一瞬间点炸了。
“啊”
她的五官瞬间出血,抱着不断膨大的头颅跪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门被踹开,一锅融化的糖浆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
赤红色的糖浆浇了绒花娘娘一身,她并无痛觉,浑身冒着烟,身体一拧,尖利的指甲抓向颜格。
“你在邀请我跳舞吗”颜格近乎90度地向后一仰,尖利的指爪从脸颊边蹭过,留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好粗暴的教学方式。”他评价着,吸引着绒花娘娘的仇恨,左挪右闪,不一会儿,就等来了唐渊。
“糖是一种美妙的产物,不止是小孩子的最爱,它还兼顾硬度和韧性,是最甜蜜的谎言,也是最锋利的匕首”
唐渊的声音传了进来,他的话语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绒花娘娘不停地挣扎,但她越动,糖丝就得越紧,而且不断冷却、如丝如茧,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韧性与硬度束缚住了她。
颜格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再次晃动了一下脑袋让血从耳朵里流出来,感觉到绒花娘娘的精神辐射场被欲望舞鞋点炸了之后,便踮着脚尖靠近过去,歪着头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