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啊,我的我。”
“别害怕,我不是你分裂的人格,只是你扮演的角色而已。”
“不,你并没有死去你只是体会了一下比死亡更彻底的分解。”
“害怕没关系,可以逃到我这里来哦。”
“怎么,我看起来像个好笑的疯子不不,恰恰相反,我是最真实的。”
“啊你还是想自己面对他们很有勇气,不愧是我。”
“好吧,欢迎回到疯狂的世界。”
当颜格眼中的焦距回拢的时候,他看见了天花板上镶嵌的镜子里的自己。
面孔苍白得让人想起垃圾箱里没有用掉就丢弃的废纸。
这是一间卧室,四周的装潢以灰色调为主,落地窗外是慈陵雾蒙蒙的天空。
灯光颓暗地在角落里发挥着为数不多的作用,床边还能看见几件饱经摧残的衣服。
他应该至少躺了几个小时,被子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这几个小时里,他的精神上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死亡。
昨夜遇上卢卡之后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但不能细想,一想起来额前叶就开始剧痛。
颜格爬坐自来,低头扯了扯身上的黑色睡衣显然是别人给他穿的,似乎因为动作很急躁,扣子还扣歪了一排。
“”颜格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他下了床,环视四周,卧室陈设单调,本来以为黎好坏昨晚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转头却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两本书。
善恶的彼岸和慈陵县志。
颜格随手拿起那本慈陵县志,发现书页间夹着不少东西,有的是旧报纸,有的是旧照片,还有不少的便签,似乎标注着什么。
他翻了翻,很快从其中看到了一页熟悉的笔记那上面是一页泛黄的,醒狮堂的账本。
颜格轻轻夹出旁边用钢笔写地满满当当的便签,低声念道
“赵家的舞狮班子,最后一笔生意记录停在55年”
“建国后寥寥只接了九次舞狮”
“再往前,民国年间年均三十几场,其中接过婚事的、且在慈陵办的有十四家。”
“十四家里,排场最大、和洋人有往来的,有官窑徐家,织染陈家,盐商孟家,以及瓷王顾家。”
瓷王顾家
颜格彻底清醒了,他知道姥姥的母家曾经是慈陵陶瓷业的巨头,现在的老瓷街,那些本地的住户,几乎祖上都是顾家的窑工出身。
所谓瓷王顾家,不作他想。
“不对,不止顾家,他还调查了其他慈陵的大户门庭,这些都是醒狮堂赵家戏班献艺过的”
原来这房子不是随便找的,本来就是黎好坏那位叫做2的演奏家在慈陵的住所。
他在慈陵竟然有家还是以前就在慈陵住过吗
颜格呢喃间,陡然想起黎好坏被关在醒狮堂里的那一天,他应该是有想要在醒狮堂里调查的东西,看来就是这本账本。
“可目的是什么呢”
颜格抱着那本县志,赤脚走到卧室门口,忽然听见一阵低微的钢琴声。
他打开门,穿过同样灰色调的宽阔客厅,循着钢琴声走到一扇对开的门前,稍微拉开一条细缝,首先看到的是满地写满了狂乱音符的五线谱,和这座“音乐室”中央,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的人影。
男人穿着随性的白衬衫,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滑过低音区,优雅、舒缓,又隐藏着一丝魔幻感的乐曲从指间流泻出来。
一个小节的音符敲定,他仿佛听到了身后开门的细微声音,摘下耳机侧过身来,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弯起。
“睡得怎么样”
颜格慢了半拍,才点头道“还好。”
接着,他又问道“我妹妹顾鲤鲤你交给谁了”
“交给萧怡了,等你复健好了,就去找他们。”
黎好坏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让开半个琴凳,示意颜格可以坐下来。
“抱歉,我不习惯在乐器房摆很多坐的地方。”
确实,这间乐器房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乐器,颜格只略略扫过一眼,就看到墙上至少挂着四种吉他,几款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大、小提琴,其他的长笛、手风琴等冷门的乐器更是数不胜数。
能坐的少数两把椅子上都堆叠着一摞摞的乐谱,颜格没犹豫多久,就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坐在了黎好坏旁边。
好在琴凳不算短,让他还能和对方的身体保持着一根指头的间距。
“你看过这本县志了”黎好坏缠着耳机线问道。
“嗯,你是在每个猎场里搜寻线索吗”颜格把县志放到钢琴上,漆黑的瞳仁映出他的侧脸,“这些线索和卢卡有关”
“为什么这么想”
“你在第九中学那里,最后就在问杀死卢卡的方式。”当时,莫里哀石膏像的回答不难理解,杀死卢卡挚爱的公主,卢卡也会一同消亡。
颜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不能理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