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空灵地回荡,仿佛整个街区所有的声音都被他抓在手里谱成了音符。
就在这一片充斥着墓土与破败味道的夜雾里,不期然地响起了一串不和谐的声调。
咔嗒、咔嗒。
像是某种昂贵金属包嵌的手杖无节奏地轻点着水泥地面的声音,演奏家的双眼在手中琴弓起伏间,视线穿过缭绕在建筑物间的黑雾,落在一道周身环飞着黑色乌鸦的身影上。
“他”大约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么高,四肢清瘦,步调轻缓。他并没有受到小提琴演奏的怪异影响,拄着手杖,一步一步走到路灯的光线下。暗黄的光勾勒出一身繁复而精美的墨绿色礼服,头上歪戴着一顶同样色彩、镶嵌着褪色花朵的小礼帽,礼帽上的缎带轻扫着微卷但仍有光泽的黑发,下面是一张被面具遮去了一半的苍白面容。
他从光亮处离开,再次走入第二个光亮处,途中好似为午夜的演奏家所吸引,扶着礼帽,转动脖颈,看向街道对面的演奏家。
乌鸦从他的肩头上振翅飞起,落在一旁的路灯上。然后,他睁开了没有被面具掩盖的右眼红色的、宛如流动的鲜血一样的右眼,映出了黎鸦的身影。
“现在是夜晚9:05。”黎鸦衣兜里的白纸传出谨慎而畏惧的低语,“往汀西区的路线已经规划好,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尝试杀死他,如果失败,马上逃出钟楼三公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