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刻也没有闲着,在这凤舞楼里,舞娘舞娘丫鬟,个个貌美如花,就连小厮护院,都生得眉清目秀,一看便知,这老板是个讲究人。
“两位,这便是咱们凤舞楼最好的雅间了,您二位瞧瞧,正好能看见楼下的方忆姑娘呢”
小二说罢,苏玉音一时有些好奇,问道“方忆姑娘”
小二一听,诧异了一瞬,道“夫人没有听过方忆姑娘方忆姑娘可是我们店里的头牌,一舞动京城,还去过荣王府上献艺呢”
宋云舒也道“说起此人我也有些印象,好像荣王妃之前还找过她的麻烦,但被荣王挡了”
苏玉音不由得将目光放到舞台中央,只见有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她身着一袭浅绿的舞衣,明明衣服不及旁边伴舞的姑娘们明艳,但却独树一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曲乐曲,由欢快到悲伤,琴声瑟瑟,笛声缱绻,那方忆也仿佛带着浓浓的情绪,举手投足,都在演绎这乐曲中的人物。
苏玉音也学过舞,虽不显山露水,但看起舞蹈来,还是津津有味,“这方忆姑娘,跳得确实不错”
宋云舒也赞同地点头,道“非一日之功。”
小二听了她们的话,也有些骄傲,道“方忆姑娘不过十八岁,却已经练舞十二年了,自从三年前,方忆姑娘来了我们凤舞楼,我们凤舞楼便成了京城闻名的舞坊了不过二位来得正好,方忆姑娘每晚都只跳一支舞,来晚了可以错过啦”
苏玉音问“这曲子不错,叫什么名儿”
小二连忙答道;“这曲子是我们方忆姑娘自儿个谱的,叫长诀歌。”
“长诀歌”苏玉音心道,只怕又是一个被渣男伤了心的可怜人
苏玉音不再说话,和宋云舒一起坐在雅间里,安静地欣赏大堂里的舞蹈。
一曲毕了,方忆带着舞娘们齐齐上前,为众人躬身行礼。
下方一片男子的叫好声,但方忆却不为所动,只淡淡点头,便要离场。
“且慢”就在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忽然站了起来。
他喝得红光满面,一只大手撑在了桌子上,道“方忆姑娘别走啊我们还没看够呢,弟兄们,是不是啊”
众人本来也知道方忆献舞的规矩,是一日一舞,但被这男子一说,便纷纷跟着起哄
“是啊方忆姑娘再跳一支舞吧”
“方忆姑娘别这么小气嘛”
“方忆姑娘别拘着了,哈哈哈哈”
方忆清秀的面庞上,神色微微一僵,只轻声道“一日一舞,为的是给观者呈现最好的舞,这也是奴家在凤舞楼跳舞的规矩,还请这位客人不要为难奴家。”
“规矩”那彪形大汉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冷声道“你一个妓子,还敢谈什么规矩”
方忆唇角微抿,声音越发冷起来,“奴家卖艺不卖身,还请客人自重。”
男子咧嘴一笑,满脸油腻地开口“我若偏要你跳,又当如何”
说罢,男子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到了方忆脚下。
方忆看着滚落到脚边的银子,眸色顿了顿,道“恕难从命。”
苏玉音和宋云舒坐在二楼,将楼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苏玉音之前听张乾说过,这京城里,连应酬之处也分个三六九等,最末流的自然是烟花之地,中等的便是食肆酒楼,略高一些的,便是这些乐坊舞坊,既不像烟花之地那般俗气,又不像食肆酒楼那般嘈杂,文雅中带着几许暧昧,应酬之余还能附庸风雅,所以受到很多达官贵人的青睐。
凤舞楼能生意兴隆,想必这老板也不是常人,这男子敢在凤舞楼闹事,要么是喝多了,要么就是后台硬得很。
男子见方忆不买账,便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嫌银子不够本公子有的是银子”
说罢,他又将银子往方忆身上一扔,这回,砸中了她的额头
与男子一道来的几人,顿时一阵哄笑,也纷纷掏出银子,往台上扔去。
明面上是打赏,可实际上,却把方忆和几个舞娘砸得生疼,凤舞楼的护院们看见了,正要上去阻止,却被掌柜地拦住,冲他们摇了摇头。
方忆吃痛地皱眉,一旁的伴舞急忙将她扶住,“姑娘,这位可是荣王妃的弟弟田顺安,是专程来闹事的就算店主在,只怕也奈何不了他,不若您还是服个软吧,免得受人欺负”
方忆额头微肿,咬牙道“凭什么向他服软,我又没错”
田顺安听到这话,面上怒气更甚,冷笑道“怎么,还不肯跳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田顺安说罢,便想奔上舞台去,可才走了一步,只听见“嘣”地一声,随后田顺安一声惨叫,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上面一片湿润,收回手一看,居然渗出了一片血迹。
一锭金子从他肩头滑落,掉到了手心里很明显,这头上的伤,是被这金子砸的。
田顺安勃然大怒,他一抬头,吼道“谁干的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