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便挑了一堆,有自己用的,还有送给母亲、姐妹、女儿、朋友的,几乎每个人都装了个木匣子
钱蔚儿眉开眼笑,戳了戳苏玉音,道“够义气”
苏玉音瞥了她一眼,道“记得分我一成利润”
钱蔚儿下巴一扬“小事一桩”
苏玉音看好了时辰,便带着夫人们离去了。
下一站,是苏玉音的家县衙对面的顾宅。
夫人们下了马车,一入顾宅,映入眼帘的便是匠心独运的亭台楼阁,五步一景,十步一画,里面还种了不少名贵的玉兰,如今快到花期,开得满目粉白,恍若仙境。
白夫人笑道“早就听说苏家富可敌国,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周夫人环顾四周,却道“这对苏家来说算得了什么我一友人曾经去过苏家住宅,那气派,听说不坐轿子,还会迷路呢”
众人一听,脸上满是羡慕。
苏玉音自小跟在苏老太爷身边,早就听惯了溢美之词,就算别人夸赞她,她也不至于洋洋自得,而失了分寸,反而更显大气,她招待众人坐下,便开始传膳。
之前偷偷打量苏玉音那位夫人,也小声开口“听说苏家还乐善好施,在孟县捐了桥和地,可是真的”
苏玉音笑着点头“不错,是真的。”
那位夫人讶异了一瞬。
苏玉音总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便道“夫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位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顾夫人恐怕不记得我了我夫家姓莫,是做茶叶生意的,我们曾在广安县的春日宴上见过”
苏玉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当时去参加关夫人的春日宴时,这位坐得离自己不远。
在宴会后期,莫夫人也和其他夫人一道,找关夫人讨起了红花会的说法。
苏玉音问“莫夫人是红花会的成员”
莫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我入会还不久,上次是我第一次参加红花会的募捐。”
苏玉音笑了声,道“上次情况是有些混乱,如今红花会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莫夫人神色复杂了几分,道“说来就有些奇怪,自那次之后,关夫人又召集过两次红花会的募捐会,可是去的人寥寥无几,似乎就在今日但我来了这儿,便拒了那边。”
苏玉音见莫夫人为人和善,也笑着应声,道“那便多谢莫夫人赏脸了。”
莫夫人温和地笑了笑,她沉思一会儿,开口问道“顾夫人妾身有个问题,藏在心中已久了,不知当问不当问”
苏玉音做了个请的手势“莫夫人请讲。”
莫夫人道“妾身听闻苏家仗义疏财,可顾夫人似乎很反感红花会”
当时,她见苏玉音与广安知县夫人针锋相对,还担心苏玉音难以相处,今日本不想来的,是白夫人再三邀请,她才一起过来的。
苏玉音轻轻笑了起来,道“我不是反感红花会,而是我认为帮助人有很多种方法,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莫夫人若有所思此话怎讲
苏玉音悠悠道“莫夫人以为,富人为何会富,穷人为何会穷”
“这”莫夫人一时回答不上来。
其他夫人,听到她们的讨论,也感兴趣地偏过头来,凝神听着。
苏玉音下巴微抬,点向芷兰苑对面的县衙,道“诸位夫人可知,对面是什么地方”
周夫人下意识道“孟县县衙”
苏玉音微微颔首“不错。”
“我还没嫁到孟县之时,便听说县衙的房顶破了,可连修葺的银子都没有。”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在场的要么是官眷,要么是当地富商的正室,出嫁之前,好歹是个大家闺秀。
她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官府的县衙能穷成这个样子
苏玉音见众人面露震惊,便继续道“士农工商,虽然商人排在最末,却掌握了不少财富。财富可以带来人脉、机会、学识等等下一代有了学识,便有机会入仕为官,继而获得权势,让家族更上一层楼;就算不入仕为官,继续靠着家族势力,扩展生意,大多数人也能过得不错但穷人则不同。”
“孟县的大多数百姓,一穷二白,还在温饱上苦苦挣扎,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就会更加目光短浅,注重于眼前的生计,无暇考虑日后,这是其一;其二,大多数人日子困顿,便会求变,但这个地方太穷了,于是只能去别的地方谋生,例如江州、广安县、丽县等等,这又导致了男丁外流,于是,留在孟县的大多是老幼病残”
“其三,我孟县虽然两面临水,但因这一段水势凶猛,每到汛期,还容易沉船、闹灾,难以与丽县和东平县连通,而我们背靠的江州和广安县,也无法给与太多助力如此情况之下,孟县何谈发展”
苏玉音语气微沉,夫人们听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白夫人和周夫人的夫君,也是父母官,他们与江南府衙来往之时,都少不得受委屈,更别说这税收排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