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凇然自小学习经商,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今日虽然没有生意,却也起得很早,这会儿,便独自在廊上踱步。
这顾府虽然不算太大,但五步一廊,十步一景,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林凇然正闲适地走着,便远远见到顾青昀,自前方的月洞门而来。
林凇然笑了下,迎了上去。
林凇然一拱手“姐夫。”
顾青昀忙道“不必多礼昨日事忙,实在招呼不周,你住在这儿,一切可还习惯”
林凇然笑说“一切都好,多谢姐夫关心。”
林凇然与顾青昀不算太熟,但也见过几次,一直对他印象很好。
顾青昀点了下头,道“听说,今日你要和玉音出去看铺子”
“不错。”一提起看铺子,林凇然神色认真了几分,道“钱小姐已经帮我选了几处铺子,若看得快,今日便能定下来。”
顾青昀温言道“不必着急,挑仔细些也好。”
说罢,他迟疑了片刻,道“凇然,听闻你擅长鉴画”
林凇然谦虚地笑笑,道“算不得擅长,略知一二罢了怎么,姐夫要买画”
顾青昀忙道“不是是我一友人,他有一幅画想卖。”
“哦”林凇然一听,似乎来了兴趣,道“是什么画”
顾青昀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了林凇然,道“打开看看。”
林凇然接过了画卷,两手徐徐展开。
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有一群大雁,由南向北迁徙,它们成群结队,振翅高飞。
大雁们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近在眼前,令人叹为观止。
林凇然忍不住赞叹出声“好一副大雁图”
顾青昀唇角微勾,道“凇然觉得,这幅画值多少银子”
林凇然听了这话,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幅图,一抬手,五个指头在顾青昀面前,晃了一晃。
顾青昀试探问道“五十两”
林凇然摇摇头,道“五两。”
顾青昀眼角微抽,问道“为何你方才不是说这画好么”
林凇然一脸惋惜,道“是画得不错可惜啊,又是一副假画。”
顾青昀微怔,他垂眸,瞄了一眼印鉴。
他今日特意盖的真印,怎么会是假的呢
顾青昀定了定神,道“这画应该不是假的不如,你再仔细看看”
林凇然道“姐夫,你有所不知,我前几日刚刚用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副假画,也是竹山居士的不过你这一副的笔法和印鉴,比那一副还要逼真呢”
顾青昀有些无语,他忍不住道“说不定它就是真的呢若是真的,可不止值五两银子。”
林凇然道“虽然这笔法和印鉴都很像,但我从未听过竹山居士会画大雁图,他之前的画,大多都是山水画,况且竹山居士的画,在京城都一幅难求,怎么会流落到江南而且这画还那么新,一看便知是假的。”
顾青昀“”
林凇然还在说着什么,但顾青昀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只觉得心灰意冷。
林凇然见他神色有异,又连忙安慰道“姐夫,虽然你的友人买到了假画,但这幅画确实画得不错,留下来赏玩也是极好的若是在不喜,便找个地方卖了,也能换个几两银子。”
顾青昀深吸一口气,看向林凇然,问“友人急于出手,凇然可有需要”
林凇然笑了笑,道“若换在平时,我自然会收的但经过昨日一事,我以后都不会收假画了。”
顾青昀眉毛微颤,出声“为何”
林凇然道“我收画是为了放卖,昨日收的那幅假画,被苏玉音抢走了,我若是还收,只怕还要被她私吞我何必当这冤大头”
林凇然说罢,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顾青昀也跟着扯了扯嘴角,道“是不当冤大头。”
“咦,你们在这儿啊,夫君,张大人找你。”
苏玉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她身后还跟着张乾,张乾显然是才从府衙过来,专程来找顾青昀的。
张乾笑道“大人,您让下官一通好找啊那农桑舞,今日便要給江州报名了,您看”
顾青昀眼底本就挂着两道乌青,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本官还有要事在身,此事容后再议。”
说罢,连早膳也没用,转身就走了。
张乾有些茫然。
大人这是生气了
苏玉音也察觉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凇然思索了片刻,道“他的友人刚刚收了一幅假画,兴许姐夫是在替友人抱不平吧”
张乾摇摇头,道“非也,应该是我说的农桑舞,让大人心烦了。”
苏玉音有些好奇“什么农桑舞”
张乾便把江州要举办春耕农桑节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总之,每个县城都要选送一支舞参赛,若跳得好,自然能得知府大人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