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则颇为上心,他才按捺住了杀心,没有立刻行动。
陆清则毫不客气地拍开宁倦企图再次把他的脑袋摁回去的手,又仔细看了两眼“确实与于铮的画像一模一样。”
但如果那是于铮,既然他还活着,怎么放着老婆孩子不管,还跑上山当了贼窝的二当家
看于铮所行之事,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反而颇富正义感。
“大当家”见人来了,一个小山贼指着宁倦,嘲笑道,“您来晚了,刚那个一脸匪气的说,中间那小子是皇帝。您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皇帝不是在京城待着吗”
陆清则“”
可算是知道这群人为什么那么大胆了,原来是村里没通网。
之前江右封锁起来,灾民流离四处,山下压根就没人来往,这些山贼大概也许久没下山了,甚至不知道宁倦来了江右。
小毛贼这话一出,大当家的脸色却变了,仔细看了看郑垚手中的刀,噌地倒退了一大步。
哦这个倒是有点眼力。
陆清则看宁倦没有和贼众交流的意图,干脆从宁倦身后绕了出来,缓声开口“看来阁下知晓陛下的消息,那为了你身后那群兄弟着想,还是劝说他们立刻放下武器的好,弃械归降者,可从轻处理。”
大当家的反应与陆清则的话一结合,神似于铮的“二当家”立马反应了过来,神色一震“那位当真是诸位兄弟,放下刀棍”
若这位当真是皇帝陛下,山下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大当家却依旧一声不吭,悄不做声地往人群里躲。
见此情况,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旋即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刀棍落地声。
若对面只是个寻常官差,他们大不了直接把人杀了就是。
但是若当真是皇帝
这属实是,超纲了。
宁倦皱了皱眉,也没有反驳陆清则的话,见他走出来,漠然扫了眼贼众,走出了大殿。
少年的身形挺拔,气质尊华,步出昏暗的大殿,叫人眼前豁然一亮,当真是天潢贵胄,山贼们一时慌了神,连连倒退,不敢接近他。
“于铮”
宁倦并不在意其他人如何,目光直接落到他按兵不动的目标人物身上,吐出这两个字。
二当家听到这个名字,脸露一丝茫然。
旁边的小贼意识到了什么,反应很快,赶紧抓住生机“陛、陛下,二当家是我们从崖下救回来的,磕着脑袋了,忘了些事,您、您与他认识吗哎,草民真不是故意劫您的,主要是那建昌府知府太可恨”
有第一个人开了口,很快就有第二个人哆哆嗦嗦接上话“若是知道您是陛下,我们也不敢劫啊”
“我们是良民,真的是良民,请陛下明鉴”
“我、我不是自愿上山的,请陛下饶命啊”
声音越来越杂,越来越乱,哗哗一片声海,闹闹哄哄的告饶声,吵得不可开交。
方才还被说是“比山匪看起来更像悍匪”的郑垚提着刀,凶面含煞,冷冷开口“放肆如此吵闹,在陛下面前成何体统是不是良民,过后再说,老实静下来”
众人心肝胆颤,又闭上了嘴。
现场顿时又静了下来,近乎落针可闻的静。
放下刀棍的只有一半人,剩下一半神情紧张,怕放下了就当真没有了依仗,陆清则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再次开口“诸位都是因洪水淹没,苦不聊生,才上山博一线生机,情非所愿,并不是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眼下各府安置所已建好,大批灾民得到妥善安置,统计了名册,想必你们逃灾之时,有不少丢了亲朋好友吧。”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动容。
陆清则笑了笑,接着抛出最具诱惑力的话“诸位难道不想回去过正常日子吗现在各府皆在开仓放粮,何须以抢掠为生待江堤稳固,洪水退去,你们还能重归良田。”
陆清则的声音惯来清润柔和,不疾不徐地落入耳中,便让人能消一层燥,刻意低下声音说话时,又含点蛊惑般的真诚。
原本还紧张不安拿着武器的许多山贼听着这样的诱惑,犹豫了一下,还是丢下了武器。
看人基本都稳住了,陆清则望向拥有最终决定权的宁倦“陛下认为呢”
宁倦顿了顿,露出笑容“嗯,老师说得对。”
这人是皇帝的老师
小山贼们终于顺畅地呼出了口气。
陆清则又看向不安的二当家“你本名于铮,是集安府人氏。我们是受你家人所托,特来寻你的,于夫人、于姑娘与小林公子都在等你,你随我们下山,过会儿回到集安府,就能见到他们了。”
听到这话,于铮的神色恍惚了一下,用力点头。
看情势是彻底稳下来了,不必见血的样子,郑垚大手一挥“全部押走。”
无论是对皇帝天然的畏惧,还是被陆清则提出的条件所诱惑,绝大部分人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心,乖乖受降。
事情大体解决了,陆清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