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民们的遭遇,刀光剑影,铁蹄弯刀,被拒马刺穿的血肉之躯,大声惨叫和呼喊孩子们的名字,被淹没在滚滚尘土之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心口像是被针扎似的,泛起疼痛。
“镇关侯这次惹下的麻烦大了,”祝东咬牙切齿,“他可不是吃不起饭造反的百姓,他是实打实的开国勋贵之后,整个大宗朝除了皇室,就他们吃的喝的最好可他享受了这么多恩惠,不知道做好事,反倒还造反。这让大宗的威严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
孟欢侧过头,看向他“陛下的威严”
“陛下要是没了威严,礼崩乐坏,名器倒悬,君臣秩序崩溃,臣子不忠君,更不想做名垂青史的忠臣,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住他们效仿造反的野心家势必越来越多到时候凶残嗜血的群狼逐鹿中原,温和善良的百姓就像羔羊被随意宰杀,要怎么活”
孟欢本来绞玩着一片修长的叶子,这时候手指顿住,情不自禁看向他。
“镇关侯第一个造反这么严重”
祝东喝了口茶水,声音恢复了几丝平稳“第一个造反是祸乱之始,本来未必这么严重。”
孟欢明眸微微睁大“嗯”
“王爷要是还在京城,镇关侯造反又怎么样弹压下去,朝廷的颜面就保住了,皇帝的颜面也保住了。可现在王爷离了京,陛下才十几岁,初掌权柄他目前处理朝政,也没看到雷霆手段若是处理不好镇关侯造反的事,就暴露出暗弱无能啦,其他野心家不得趁势而上吃他这块大肥肉”
“”
孟欢俊美乖巧的眉眼无比安静。
他心口荡起了涟漪,和蔺泊舟刚打胜仗便被夺权时一模一样的情绪涌上来,孟欢发现,权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等着天下大乱吧。”
祝东说完,几缕寒风飘到了亭子里,夹杂着雪絮,让人肌肤生出一阵寒意。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是不是该宴饮了”
让积雪累累的枝头遮挡住了视线,曲折回廊旁,高大修长的身影走来,绯红的蟒袍在雪中鲜艳又夺目,青年头戴着皮弁和金玉,五官生的俊美英挺,而微郁的眉眼又带点儿阴沉之气。
祝东跪下“拜见王爷。”
蔺泊舟散漫道“起来,不必拘礼。”
他现在还在装瞎。
应完祝东,他轻声唤“欢欢在不在”
孟欢配合地站起身,到他身旁“在这儿。”
“宴饮要开始了,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不是一路都说饿过来吃饭。”蔺泊舟是特意找他来的。
孟欢应声“嗯,来了。”
他下意识,扭头招呼祝东“走,兄弟,吃”
饭字还没说完,祝东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磕巴着,出声“你后一个字叫欢”
“”
当时孟欢以陈安侄儿的身份随军,孟欢懒得取名,逢人就说自己是家里的第二个,所以一般人都叫他陈二,或者陈家小郎。
孟欢“嗯,我后一个字是欢。”
祝东表情跟吞了鸡蛋似的“陈欢”
“”
孟欢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说“呃”
“先过来坐。”
蔺泊舟视线半垂敛,目光虚散地从浓密的眼睫下滤开,不再等他俩,转身踩着走廊的雪去往宴饮正厅。
跟在蔺泊舟背后,祝东小心翼翼舔了干燥的嘴皮“兄弟,你知不知道咱们王妃叫孟欢啊”
“”
孟欢“不确定。”
他顿了顿,“也许知道”
“你名字里也有欢。”
祝东眉头紧皱,吞了吞口水,终于又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我真觉得,王爷这是把你当王妃替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