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朝廷,清明迹象稍微露头时,王爷却选择离开,那朝廷被压抑的群臣会怎么样谁还能镇住这批野心勃勃饿坏了的狼难道没有其他方法留在京城吗”
不得不说,沈青玉是聪明的。
这朝廷里的聪明人,能猜到蔺泊舟为什么选择离开京城。
也能预料到,如果蔺泊舟离开,朝廷将会乱成何等模样。
大宗的根坏了,这群衣冠禽兽个个执着笔墨,摇唇鼓舌只为功名利禄,蔺泊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见人就杀,他来了以后外慈内毒把这奸臣辈出的朝廷震慑住,好不容易安稳了这几年。
可蔺泊舟一走,谁再有雷霆手段能镇住群臣
沈青玉急得眼睛发红,眼眶湿润。
“王爷,你不能离开京城,不能退出朝堂。陛下误会你太深,他只认权力,不认担在肩头的责任,可这朝中总有一部分人识得你,总有人体谅你。”
听到这里,孟欢心里一阵恍惚。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沈青玉看着吊儿郎当,却能和蔺泊舟攀上几分真交情。
可蔺泊舟并不说话,依然敲击着骨牌。
他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着,反复掂量,轻轻叩击铺着精致毯子的桌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片刻后,蔺泊舟开口了“沈青玉,你今天说的很多话都僭越了臣子的本分,以后须谨言慎行,不得再危言耸听。”
他顿了顿,又道“本王现在双目失明,身体疲弱,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壮志和心气。再说,朝廷没了一个摄政王,还会出更多出类拔萃的人才。本王为政六年,并不对自己完全满意,甚至总认为做的还不够,做的还太少。现在,本王未完成的就交给你们了。”
他拿着茶碗,拨了拨浮沫“来人。”
送客的意思。
“王爷”沈青玉悲痛交织。
“回去吧。”蔺泊舟顿了顿,再招手,“给麟儿拿几封红包,新年以后蔺叔就不见他了。”
麟儿是沈青玉的儿子。
沈青玉鼻翼抽动“王爷”
他脸上交织着悲伤和愤怒,痛心,等等混合的复杂情绪,拿着揣给他儿子的红包,转头脚步匆匆离开暖阁,肩膀在门框重重地撞了一下。
暖阁内十分寂静。
孟欢启唇“蔺泊舟”
他情绪一不对就叫他的名字。
蔺泊舟拿起骨牌,侧过脸,温声道“还打吗”
孟欢摇头“不打了。”
他脑子里有些空白,不停地闪过沈青玉说的那些话,明明人已经走了,可声音却十分清晰,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回荡。
孟欢尝试着摇了摇头,声音并没有出去。
他盯着蔺泊舟,又喊“夫君。”
蔺泊舟叹了声气,拿起一旁的手杖,牵着孟欢站了起身“不打了,就准备过午吧。”
如果不是沈青玉说,孟欢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蔺泊舟摄政六年,手里沾了多少条人命,威信也是在这些条人命上堆积起来的,所以朝臣对他畏之如猛虎,在他目光的垂视之下,多少獠牙利爪都被制服,暗暗收敛。
有句话说得对,恶人自有恶人磨,蔺泊舟这个大恶人一走,朝廷的小恶人谁有那个本事压住
孟欢忍不住问“你走了,朝廷会乱吗”
蔺泊舟牵着他,走到了雪地当中。
他手中拄着一支手杖,头部嵌金玉,杆柱细长,外观古朴又精美,但似乎和他的年龄不符,诡异融合后竟然产生出了一种离奇的病态苍白的美感。
蔺泊舟高挑削落的身影立在雪中,安静了一会儿。
他不想对孟欢撒没必要的谎“当然会乱。”
孟欢急了“那”
“为夫去了辜州,陛下和其他臣子会分食掉为夫让渡出来的权力。这时候,聪明的人吃的多些,蠢一点的人吃得少,也许还要被吃。过不了多久,吃得最多的一个人就出现了,他会替代本王独揽朝廷大权。”
蔺泊舟半侧过脸,低了下颌,柔和的视线似乎看着孟欢。
孟欢懵了“那”
蔺泊舟唇角微抬“这个人,也许并不是陛下。”
好像被东西重重敲了下脑门。
孟欢隐约感觉到什么“那”
蔺泊舟牵着他的手,轻轻攥紧。
他掌心温热,有层薄薄的茧子,轻轻拢住孟欢的手时,会让他手背有些发痒。
蔺泊舟莞尔一笑,春风般和煦“我们只能在辜州祈祷,这个人是个忠臣了。”
话说到这里。
孟欢觉得明白了什么,又觉得没明白。
他抓紧了蔺泊舟的手,眸子转动,莹亮的眸子看着他“那如果不是忠臣呢”
“嗯,”蔺泊舟似笑非笑,“那就是陛下倒霉了。”
“”
孟欢更加意外了。
他怔怔地看着蔺泊舟,脑子里在短暂地混乱后,终于察觉出了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他以为蔺泊舟回辜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