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筷子“把奏折的抄本送到书房来。”
今晚要加班了。
摆烂也不能全摆,而是有选择性地摆。
山行应了声,门外,有人说“王爷,太医到了。”
“请他进来。”
太医是个年岁有点大的中年男子,胡须飘飘,模样清癯瘦削,颇有种仙风道骨之感。他拎着药箱进来,先问“王爷最近遵医嘱,是否过度用眼,劳神费思呢”
天大地大医生的话最大。山行连忙说“没有,王爷遵从太医的意思近日四处闲逛,没再忙于政事。”
周太医满意了,取出针具“王爷,请稍坐。”
他开始给蔺泊舟针灸。
细针插入蔺泊舟的穴位,旋转着深入,看得孟欢头皮一阵幻痛。
蔺泊舟这眼疾是幼年落下的。
不得不说,他后来权欲熏心擅权误国也跟幼年的经历有关系。他父亲蔺鸾是当年被废的太子,后来以中王之国,去了北方边疆一处偏僻地方当王。
蔺泊舟在那片水草茂盛的地方出生,长大,当地百姓擅骑射,喜食肉奶,有游牧民族剽悍狂野的习性。
每到大雪天,他们便纵马在冰原奔驰,追杀猎物。
那一天,八岁的蔺泊舟也被父王带去,母妃执意阻拦,认为世子年纪太小,身娇体弱,不适合参加这么危险的活动。
先王说“男子汉,该有胡儿的血性,外能杀敌卫国,内能镇国,当个宝贝疙瘩娇养起来有什么用带他去见识见识。”
八岁的蔺泊舟被父亲抱上高头大马,路经冻结的湖泊,光滑冰面让马蹄打滑,蔺泊舟坠马后,踏碎的冰碴直直刺入了他的左眼,鲜血淋漓。
幸运的是,没有瞎掉,但隔一段时间便会复发,导致看东西模糊,见不得强光,严重时甚至会暂时失明。
八岁患有眼疾,现在二十六岁,快二十年,心理不变态是不可能的。
治疗结束。
周太医取出银针,道“王爷这几天也不要劳神费思,当一直休息才好。”
蔺泊舟称是“多谢太医。”
听到这句话,孟欢下意识插嘴“王爷刚才不是还说要处理公文吗”
蔺泊舟“”
山行“”
周太医“”
周太医顿时把针具一丢,表情严肃“王爷。”
他也是个有脾气的神医。
每次遇到这种不听医嘱的人,他都想一针给对方扎死。
要不是摄政王医药费给的高,他烂在太医署都不过来。
蔺泊舟不轻不重地看了眼孟欢。
孟欢有点心虚“妾身就是单纯觉得太医说的”
再看他一眼。
孟欢声音越来越低“有道理。”
“”
山行连忙道“哈哈哈太医宽心,既然太医不让王爷用眼,那我们下人一定帮忙劝着,不会让王爷过于劳累的哈哈哈哈。”
周太医表情不忿,还想说什么。
“请周太医请”山行直接抬手送客。
奶奶的。
提着药箱,周太医生气地走了。
山行屁颠颠跟在背后送客,房间里只剩下蔺泊舟和孟欢排排坐。
蔺泊舟再看了看孟欢。
孟欢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妾身也是担心王爷的身体”
其实只是方才一时心直口快说漏了嘴。他用极为诚恳的眼神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蔺泊舟似乎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欢老老实实低着脑袋,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片刻,额头被敲了敲,应该用的是指骨,力道很轻。
他抬头,有点儿发愣地看着蔺泊舟。
蔺泊舟终于说话了“笨。”
孟欢“”
门外,山行满头晦气地回来了。
他刚才被这周太医一通阴阳怪气“王爷要是不想治好眼疾,就不要来找老夫了好吧,说了不许劳累又不听,弄得眼疾再三复发,别人还以为是老夫医术不精,怎么都治不好呢。我说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大爷,是不是觉得自己命硬,不听劝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山行在旁边赔笑脸“错了错了错了周太医。”
但蔺泊舟呢他更不敢劝了,可谓两头受气。
蔺泊舟起身“不吃了。”
孟欢也跟着站起来,听到他说“平止,你去把抄文送到书房来。”
平止,是山行的字。
孟欢表情复杂,搞半天,你还是要上班啊
行吧,你上你的班,我睡我的觉。孟欢已经准备好扑上他的大床了。
耳后传来声音“你。”
叫谁不可能是叫我。孟欢装作没听见。
“爱妃。”
孟欢“”
“也过来,给本王侍寝。”
孟欢咳嗽了一声,声音飘忽“王爷说什么”
“本王